二魔拿入内里道:“哥哥,拿来了。”老魔道:“拿了谁?”二魔道:“者行孙,是我装在葫芦里也。”老魔欢乐道:“贤弟请坐。不要动,只等摇得响再揭帖儿。”行者听得道:“我这般一个身子,如何便摇得响?只除化成稀汁,才摇得响是。等我撒泡溺罢,他若摇得响时,必然揭帖起盖。我乘空走他娘罢!”又思道,“不好不好!溺虽可响,只是污了这直裰。等他摇时,我但聚些唾津漱口,稀漓呼喇的,哄他揭开,老孙再走罢。”大圣作了筹办,那怪贪酒不摇。大圣作个法,意义只是哄他来摇,俄然叫道:“天呀!孤拐都化了!”那魔也不摇。大圣又叫道:“娘啊!连腰截骨都化了!”老魔道:“化至腰时,都化尽矣,揭起帖儿看看。”那大圣闻言,就拔了一根毫毛。叫“变!”变作个半截的身子,在葫芦底上,真身却变做个蟭蟟虫儿,钉在那葫芦口边。只见那二魔揭起帖子看时,大圣早已飞出,打个滚,又变做个倚海龙。倚海龙倒是原去请老***阿谁小妖,他变了,站在中间。那老魔扳着葫芦口,张了一张,见是个半截身子动耽,他也不当真假,仓猝叫:“兄弟,盖上!盖上!还未曾化得了哩!”二魔还是贴上。大圣在旁暗笑道:“不知老孙已在此矣!”
行者道:“我拿你甚么宝贝,你问我要?”那魔头将身上细细搜检,却将那葫芦、净瓶都搜出来,又把绳索牵着,带至洞里道:“兄长,拿将来了。”老魔道:“拿了谁来?”二魔道:“孙行者。你来看,你来看。”老魔一见,认得是行者,满面欢乐道:“是他!是他!把他长长的绳儿拴在柱枓上耍子!”端的把行者拴住,两个魔头,却进前面堂里喝酒。那大圣在柱根下爬蹉,忽轰动八戒。那白痴吊在梁上,哈哈的笑道:“哥哥啊,耳朵吃不成了!”行者道:“白痴,可吊得安闲么?我现在就出去,管情救了你们。”
行者在半空中见他归去,又摇身一变,变作苍蝇儿飞下去,跟着小妖。你道他既变了苍蝇,那宝贝却放在那边?如丢在路上,藏在草里,被人瞥见拿去,却不是劳而无功?他还带在身上。带在身上啊,苍蝇不过豆粒大小,如何容得?本来他那宝贝,与他金箍棒不异,叫做快意佛宝,随身窜改,能够大,能够小,故身上亦可容得。他嘤的一声飞下去,跟定那怪,不一时,到了洞里。只见那两个魔头,坐在那边喝酒。小妖朝上跪下,行者就钉在那门柜上,侧耳听着。小妖道:“大王。”二老魔即停杯道:“你们来了?”小妖道:“来了。”又问:“拿着孙行者否?”小妖叩首,不敢声言。老魔又问,又不敢应,只是叩首。问之再三,小妖俯伏在地:“赦小的万千极刑!赦小的万千极刑!
八戒道:“不羞!不羞!本身难脱,还想救人,罢罢罢!师徒们都在一正法了,好到阴司里问路!”行者道:“不要胡说!你看我出去。”八戒道:“我看你如何出去。”那大圣口里与八戒说话,眼里却抹着那些妖怪。见他在里边吃酒,有几个小妖拿盘拿盏,执壶酾酒,不住的两端乱跑,关防的略松了些儿。他见面前无人,就弄神通:顺出棒来,吹口仙气,叫“变!”即变做一个纯钢的锉儿,扳过那颈项的圈子,三五锉,锉做两段;扳开锉口,脱将出来,拔了一根毫毛,叫变做一个假身,拴在那边,真身却幌一幌,变做个小妖,立在中间。八戒又在梁上喊道:“不好了!不好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