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是五鼓三点,那国王设朝,堆积两班文武,四百朝官,但见绛纱灯火光亮,宝鼎香云叆叇。此时唐三藏醒来叫:“门徒门徒,伏侍我倒换关文去来。”行者与沙僧、八戒急起家,穿了衣服,侍立摆布道:“上告师父,这昏君信着那些羽士,兴道灭僧,恐言语不对,不肯倒换关文,我等护持师父,都进朝去也。”唐僧大喜,披了锦襕法衣。行者带了通关文牒,教悟净捧着钵盂,悟能拿了锡杖,将行囊马匹,交与智渊寺僧看管,径到五凤楼前,对黄门官作礼,报了姓名,言是东土大唐取经的和尚来此倒换关文,烦为转奏。那阁门大使,进朝俯伏金阶奏曰:“内里有四个和尚,说是东土大唐取经的,欲来倒换关文,现在五凤楼前候旨。”国王闻奏道:“这和尚没处寻死,却来这里寻死!那巡捕官员,如何不拿他解来?”中间闪过当驾的太师,启奏道:
恰是那暴风高文,孙行者又显神通,把金箍棒钻一钻,望空又一指,只见那:推云孺子,布雾郎君。推云孺子显神威,骨都都触石遮天;布雾郎君施法力,浓漠漠飞烟盖地。茫茫三市暗,冉冉六街昏。因风离海上,随雨出昆仑。瞬息漫六合,斯须蔽世尘。宛然如浑沌,不见凤楼门。此时昏雾昏黄,浓云叆叇。孙行者又把金箍棒钻一钻,望空又一指,慌得那:雷公奋怒,电母生嗔。雷公奋怒,倒骑火兽下天关,电母生嗔,乱掣金蛇离斗府。唿喇喇施轰隆,振碎了铁叉山;淅沥沥闪红绡,飞出了东洋海。呼呼模糊滚车声,烨烨煌煌飘稻米。万萌万物精力改,多少虫豸蛰已开。君臣楼上心惶恐,商贾闻声胆怯忙。那沉雷护闪,乒乒乓乓,一似那地裂山崩之势,唬得那满城人,户户焚香,家家化纸。
那官去回奏不题。
行者坐在上面,闻声说出这话儿来,已此看破了,道:“我弄个手腕,干脆留个名罢。”大呼云:“道号道号,你好胡思!阿谁三清,肯降凡基?吾将真姓,说与你知。大唐僧众,奉旨来西。良宵无事,降落宫闱。吃了扶养,闲坐嬉嬉。蒙你叩拜,何故答之?
“棍子第五指,就要大日好天,却莫违误。”叮咛已毕,遂按下云头,把毫毛一抖,收上身来。那些人肉眼凡胎,那边晓得?行者遂在中间高叫道:“先生请了,四声令牌俱已响毕,更没有风云雷雨,该让我了。”那羽士无法,不敢久占,只得下了台让他,努着嘴,径往楼上见驾。行者道:“等我跟他去,看他说些甚的。”
只听得那国王问道:“寡人这里洗耳诚听,你那边四声令响,不见风雨,何也?”羽士云:“本日龙神都不在家。”行者厉声道:
那行者立将起来,掀着皋比裙,撒了一花瓶臊溺。猪八戒见了欢乐道:“哥啊,我把你做这几年兄弟,只这些儿未曾弄我。我才吃了些东西,道要干这个事儿哩。”那白痴揭衣服,忽喇喇,就似吕梁洪倒下坂来,沙沙的溺了一砂盆,沙和尚却也撒了半缸,还是整衣端坐在上道:“小仙领圣水。”那些羽士,推开格子,叩首礼拜谢恩,抬出缸去,将那瓶盆总归一处,教:“门徒,取个锺子来尝尝。”小羽士即便拿了一个茶钟,递与老羽士。羽士舀出一锺来,喝下口去,只情抹唇咂嘴,鹿力大仙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