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大圣,拨转云头,径至村舍门首叫一声:“沙和尚。”那边边三藏忍痛嗟叹,猪八戒哼声不断,听得叫喊,二人欢乐道:
三藏闻言,大惊失容道:“门徒啊!似此怎了?”八戒扭腰撒胯的哼道:“爷爷呀!要生孩子,我们倒是男身!那边开得产门?如何脱得出来。”行者笑道:“前人云,瓜熟自落,若到阿谁时节,必然从胁下裂个洞穴,钻出来也。”八戒见说,战兢兢忍不得疼痛道:“罢了罢了!死了死了!”沙僧笑道:“二哥,莫扭莫扭!只怕错了养儿肠,弄做个胎前病。”那白痴更加慌了,眼中噙泪。扯着行者道:“哥哥!你问这婆婆,看那边有手重的稳婆,预先寻下几个,这半会一阵阵的动乱得紧,想是摧阵疼。快了!快了!”沙僧又笑道:“二哥,既知摧阵疼,不要扭动,只恐挤破浆泡耳。”三藏哼着道:“婆婆啊,你这里可有医家?教我门徒去买一贴打胎药吃了,打下胎来罢。”那婆子道:“就有药也不济事。只是我们这正南街上有一座解阳山,山中有一个破儿洞,洞里有一眼落胎泉。须得那井里水吃一口,方才解了胎气。
八戒道:“若这等,我决无伤。他们都是香喷喷的,好做香袋;我是个臊猪,就割了肉去,也是臊的,故此能够无伤。”行者笑道:“你不要说嘴,省些力量,好出产也。”那婆婆道:“不必游移,快求水去。”行者道:“你家可有吊桶?借个使使。”那婆子即今后边取出一个吊桶,又窝了一条索子,递与沙僧。沙僧道:“带两条索子去,恐一时井深要用。”沙僧接了桶索,即随大圣出了村舍,一同驾云而去。那消半个时候,却到解阳山界,按下云头,径至庵外。大圣叮咛沙僧道:“你将桶索拿了,且在一边躲着,等老孙出头索战。你待我两人交兵正浓之时,你乘机出来,取水就走。”沙僧谨依言命。
大圣不去赶他,却来庵内寻水,阿谁道人早把庵门关了。
行者道:“我是唐三藏法师的大门徒,贱名孙悟空。”那道人问曰:“你的花红酒礼,都在那边?”行者道:“我是个过路的挂搭僧,未曾办得来。”道人笑道:“你好痴呀!我教员父护住山泉,并未曾白送与人。你归去办将礼来,我好通报,不然请回,莫想莫想!”行者道:“情面大似圣旨,你去说我老孙的名字,他必定做小我情,或者连井都送我也。”
老婆婆对唐僧道:“教员父,把这水赐了我罢。”行者道:“白痴,不吃水了?”八戒道:“我的肚腹也不疼了,胎气想是已行散了,洒然无事,又吃水何为?”行者道:“既是他两个都好了,将水送你家罢。”那婆婆谢了行者,将余剩之水,装于瓦罐当中,埋在后边地下,对众长幼道:“这罐水,彀我的棺材本也!”众长幼无不欢乐,清算斋饭,调开桌凳,唐僧们吃了斋。消消停停,将息了一宿。次日天明,师徒们谢了婆婆家,出离村舍。唐三藏攀鞍上马。沙和尚挑着行囊。孙大圣前边带路,猪八戒拢了缰绳,这里才是洗净口孽身洁净,销化凡胎体天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