堵截尘缘离色相,推干金海悟禅心。
前行的兵士,瞥见行者立于光亮宫外,急回身报导:“主公,孙大圣在这里也。”那星官敛云雾整束朝衣,停执事分开摆布,上前作礼道:“大圣何来?”行者道:“专来拜烦救师父一难。”星官道:“何难?在那边所?”行者道:“在西梁国毒敌山琵琶洞。”星官道:“那山洞有甚妖怪,却来呼喊小神?”行者道:“观音菩萨刚才显化,说是一个蝎子精,特举先生方能治得,是以来请。”星官道:“本欲回奏玉帝,奈大圣至此,又感菩萨保举,恐迟误事,小神不敢请献茶,且和你去降妖精,却再来回旨罢。”大圣闻言,即同出东天门,直至西梁国。瞥见毒敌山不远,行者指道:“此山便是。”
几个彩衣绣服的女童,走向后房,把唐僧扶出。那师父面黄唇白,眼红泪滴,行者在暗中嗟叹道:“师父中毒了!”
八戒又笑道:“放放放!我师父这一夜倒浪浪浪!”沙僧道:“且莫斗口,天亮了,快趁早儿捉妖怪去。”行者道:“兄弟,你尽管在此守马,休得解缆。猪八戒跟我去。”那白痴抖擞精力,束一束皂锦直裰,相随行者,各带了兵器,跳上山崖,径至石屏之下。行者道:“你且立住,只怕这怪物夜里伤了师父,先等我出来探听探听。倘若被他哄了,丧了元阳,端的亏了德行,却就大师散火;若稳定脾气,禅心未动,却好尽力相持,打死精怪,救师西去。”八戒道:“你好痴哑!常言道,干鱼可好与猫儿作枕头?就不如此,就不如此,也要抓你儿把是!”行者道:“莫胡疑胡说,待我看去。”
星官按下云头,同业者至石屏前山坡之下。沙僧见了道:“二哥起来,大哥请得星官来了。”那白痴还侮着嘴道:“恕罪恕罪!有病在身,不能施礼。”星官道:“你是修行之人,何病之有?”八戒道:“早间与那妖精交兵,被他着我唇上扎了一下,至今还疼呀。”星官道:“你上来,我与你医治医治。”白痴才放了手,口里哼哼喷喷道:“千万治治!待好了谢你。”那星官用手把嘴唇上摸了一摸,吹一口气,就不疼了。白痴欢乐下拜道:“妙啊!妙啊!”行者笑道:“烦星官也把我头上摸摸。”星官道:“你未遭毒,摸他何为?”行者道:“昨日也曾遭过,只是过了夜,才不疼,现在另有些麻痒,只恐发天阴,也烦治治。”星官端的也把头上摸了一摸,吹口气,也就解了余毒,不麻不痒了。八戒发狠道:“哥哥,去打那泼贱去!”星官道:“恰是恰是,你两个叫他出来,等我好降他。”
花冠绣颈若团缨,爪硬距长目怒睛。主动雄威全五德,峥嵘壮势羡三鸣。岂如凡鸟啼茅舍,本是天星显圣名。毒蝎枉修人道行,复原反本见真形。八戒上前,一只脚躧住那怪的胸背道:“孽畜!今番使不得倒马毒了!”那怪动也不动,被白痴一顿钉钯,捣作一团烂酱。那星官复聚金光,驾云而去。行者与八戒沙僧朝天拱谢道:“有累有累!他日赴宫拜酬。”三人谢毕,却才清算行李马匹,都进洞里,见那大小丫环,两边跪下拜道:“爷爷,我们不是妖邪,都是西梁国女人,前者被这妖精摄来的。你师父在后边香房里坐着哭哩。”行者闻言,细心旁观,公然不见妖气,遂入后边叫道:“师父!”那唐僧见众齐来,非常欢乐道:“贤徒,累及你们了!那妇人何如也?”八戒道:“那厮原是个大母蝎子。幸得观音菩萨唆使,大哥去天宫里请得那昴日星官降落,把那厮收伏。才被老猪筑做个泥了,方敢深切于此,得见师父之面。”唐僧谢之不尽。又寻些素米、素面,安排了饮食,吃了一顿,把那些摄将来的女子赶下山,指与回家之路。点上一把火,把几间房宇,烧毁罄尽,请唐僧上马,找寻通衢西行。恰是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