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云横不度,幽鸟倦还鸣。说甚泰嵩衡华秀,其间仙景若蓬瀛。
行者见有瓜田,打个滚,钻入内里,即变做一个大熟瓜,又熟又甜。那妖精停身四望,不知行者那方去了,他却赶至庵边叫道:“瓜是那个种的?”弥勒变作一个种瓜叟,出草庵答道:“大王,瓜是小人种的。”妖霸道:“可有熟瓜么?”弥勒道:“有熟的。”妖王叫:“摘个熟的来,我解渴。”弥勒即把行者变的那瓜,双手递与妖王。妖王更不察情,到此接过手,张口便啃。那行者乘此机遇,一毂辘钻入咽喉之下,等不得好歹,就弄手脚抓肠蒯腹,翻根头,竖蜻蜓,任他在内里摆布。那妖精疼得傞牙倈嘴,眼泪汪汪,把一块种瓜之地,滚得似个打麦之场,口中只叫:“罢了!罢了!那个救我一救!”弥勒却现了本象,嘻嘻笑叫道:“孽畜!认得我么?”那妖昂首瞥见,仓猝跪倒在地,双手揉着肚子,叩首撞脑,只叫:“仆人公!饶我命罢!饶我命罢!再不敢了!”弥勒上前一把揪住,解了他的后天袋儿,夺了他的敲磬槌儿,叫:“孙悟空,看我面上,饶他命罢。”行者非常恨苦,却又左一拳,右一脚,在内里乱掏乱捣。那怪万分疼痛难忍,倒在地下。弥勒又道:“悟空,他也彀了,你饶他罢。”行者才叫:“你张大口,等老孙出来。”那怪虽是肚腹绞痛,还未悲伤。鄙谚云,人未悲伤不得死,花残叶落是根枯。
这大圣却才解下唐僧、八戒、沙僧。那白痴吊了几日,饿得慌了,且不谢大圣,却就虾着腰,跑到厨房寻饭吃。本来那怪正安排了午餐,因行者索战,还未得吃。这白痴瞥见,即吃了半锅,却拿出两钵头叫师父、师弟们各吃了两碗,然后才谢了行者。问及妖怪启事,行者把先请祖师龟、蛇,后请大圣借太子,并弥勒收降之事,细陈了一遍。三藏闻言,谢之不尽,顶礼了诸天,道:“门徒,这些崇高,困于何所?”行者道:“昨日日值功曹对老孙说,都在地窖以内。”叫:“八戒,我与你去摆脱他等。”
三月三日,我因赴元始会去,留他在宫看管,他把我这几件宝贝拐来,假佛成精。那搭包儿是我的后天袋子,俗名唤做人种袋。那条狼牙棒是个敲磬的槌儿。”行者传闻,高叫一声道:“好个笑和尚!你走了这童儿,教他诳称佛祖,谗谄老孙,未免有个家法不谨之过!”弥勒道:“一则是我不谨,走失人丁,二则是你师徒们魔障未完,故此百灵下界,应当受难。我今来与你收他去也。”行者道:“这妖精力通泛博,你又无些兵器,何故收之?”
只好收捕淮河水怪,却如何听信孙行者诳谬之言,千山万水,来此纳命!看你可长生可不老也!”小张闻言,心中大怒,缠枪劈面便刺,四大将一拥齐攻,孙大圣使铁棒上前又打。好妖精,公开不惧,轮着他那短软狼牙棒,左遮右架,直挺横冲。这场好杀:小太子,楮白枪,四柄锟鋘剑更强。悟空又使金箍棒,同心环绕杀妖王。妖王实在神通大,不惧分毫摆布搪。狼牙棒是佛中宝,剑砍枪轮莫可伤。只听暴风声吼吼,又观恶气混茫茫。阿谁成心机凡弄本领,这个用心拜佛取经章。几番驰骋,数次张狂。喷云雾,闭三光,奋怒怀嗔各不良。多时三乘无上法,致令百艺苦相将。概众争战多时,不分胜负,那妖精又解搭包儿。行者又叫:“各位细心!”太子并众等不知“细心”之意。那怪滑的一声,把四大将与太子,一搭包又装将出来,只是行者预先知觉走了,那妖王得胜回寺,又教取绳捆了,送在地窖,牢封固锁不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