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桶酒,他如何咽都只吃下半桶,剩下的五桶半全被鲁智深和武松抢着朋分。
柴进在旁听得眉头微皱,正欲出声,却不知为何顿住,半晌后才不咸不淡地怒斥说:“你这滑头,怎可这般说话?”
鲁智深受不得激,狠声接道:“若不能吃光,洒家喝你洗脚水!”
可唯独两人交兵之处,涓滴不见飘雪飞近,此时方可明白两人劲气之狠恶,脱手之霸道,直将那些主子都看得呆了。
不知何时,天空飘下洁白的雪花,很快给院子披上一层红色衣裳。
身为仆人的柴进也终究说话,儒雅而又安闲:“愿赌就要伏输,柴府不需求不讲信义的人!”
赵不凡心领神会,转头与初度见面的武松相视一笑,身形明灭,极速奔至堂外。
目睹事情便就此停歇,鲁智深却蓦地提起酒桶,怒声道:“洒家受不得这气,偏要看你喝洗脚水,本日这酒,洒家吃!”
“真豪杰也!吃酒怎能少我武松!”开朗的声音传入大堂,随之窜进一个结实青年,没等世人反应,便抓起酒桶,大声笑道:“如此豪杰,我武松敬你们!”
小管事神采乌青,抵赖道:“这酒又不是你一人吃完!”
那小管事有些不知所措,站在北风中满面苦涩,想不通怎会有这等豪杰。
他能不动声色,可鲁智深那朴重性子如何受得冷嘲热讽,何况那些人还在中间劈面旁观,这让他微有些肝火,脸上出现潮红,闷了下毕竟还是忍不住站起,大声回应:“你等便看着,洒家便与兄弟把这几桶酒吃完,值个甚么!”
看着看着,他也有些按耐不住,狂灌半桶酒,直接扔下酒桶,挥拳杀出。
赵不凡大惊失容,连劝都来不及,鲁智深便将话说绝了。
看似绵软有力,实则暗含内劲,拳拳迅猛!
鲁智深大笑不止,心机微动,朗声道:“洒家这酒吃得痛快,便去院内耍些拳脚,消消热劲!”
这行动很傻,很蠢!
饶是目光甚高的鲁智深也止不住大声奖饰:“好工夫!”
伴跟着话音,武松发挥开拳法,顿见劲风阵阵,拳影重重。
“好兄弟!!干!!”鲁智深畅快大笑,与赵不凡各抓着酒桶痛饮。
那小管事可不甘逞强,举止恭敬,可语气却较着很轻视:“别说六桶,便是能吃上两桶酒的也没见过,本日呈上这六桶酒如果能吃光,小人便喝豪杰的洗脚水,可如果不能呢?豪杰可敢与小人赌上一把?”
三人豪气干云,做着痴傻事,却闪现出那坦白的心性。
那眼神,赵不凡看得懂,本日若不喝这酒,怎另有兄弟可做?
赵不凡自认技艺与他们差异太大,没有去献丑,幸亏酒却很快被两人吃光。
清冷的酒液如同流水般涌入,喉咙不断吞咽,嘴角泄出的残酒顺着脸颊滚落……
鲁智深的秃顶上充满雪花,醉醺醺地走到近前,大声道:“酒已吃尽,拿水来,洒家要洗脚!”
小管事和那些主子灰头土脸地去端洗脚水,柴进却转过身来,对着鲁智深和赵不凡深深作揖:“主子不懂事,激愤两位兄弟,此事鄙人没有在最后就及时喝止,实有懒惰,最后本意是想体味两位兄弟,看两位兄弟会如何替鄙人经验主子,没想却真惹来斗酒,柴进在此向二位赔罪。”
百余招后,两人参议够了,各自收功,顶着雪花相视大笑,返身提起酒桶,畅快对饮。
可看在熟行人的眼中,那拳法却能力不凡!
腾挪纵跃间,似倒不倒,似醉不醉,不时吃上几口酒,端是萧洒安闲。
看似摇摇欲倒,实则身姿轻巧,招招工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