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不关己,也不消患得患失,魏十七催动左手手背下的蓬莱袋,对准碧鲮鱼一摄,悄悄巧巧,就将一道精魂摄取袋中,转眼化为乌有。那碧鲮鱼体内的精魂并不强大,如同一滴水落入大湖,连浪头都掀不起,蓬莱袋毫无反应。
彭弋这一惊非同小可,一颗心不住往下沉,毒剑宗与御剑宗、飞羽宗分歧,毕生修为,飞剑要占了大半,如果碧鲮剑毁于一旦,重新炼一把符合的飞剑,不知要破钞多少时候和心血。怒从心上起,恶向胆边生,打动之下,他把心一横,尽力以赴催动五毒诀,毒质从裂缝中逸出,凝而不散,翻滚涌动,化作一条碧鲮鱼,体长不敷半尺,唇上生有两对髯毛,点头晃脑,憨态可掬,冒死挣扎着,仿佛被无形的鱼网缠住,不得脱身。
魏十七只是经验一下师侄,并未下狠手,有理有节,放到台面上堂堂正正,就算彭弋的师父在场,也没甚么话可说,反倒是彭弋,自作孽不成活,把碧鲮鱼放了出来,却不听使唤,这个脸可就丢大了!金佩玉一颗心落回肚,略略松了口气,最糟糕的一幕总算没有产生,不过她等了半晌,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,瞧彭弋那满头大汗的架式,明显是出了大题目,碧鲮鱼竟收不归去,这比她假想中最糟糕的一幕也差不到那里去。
魏十七站在一旁张望,却见彭弋不但没有将碧鲮鱼收回,碧鲮剑反倒接受不住重压,“砰”的一声断为数截。碧鲮鱼如释重负,在虚空中游动的速率一下子快了数倍,点头摆尾,欢愉非常。
金佩玉当机立断,叫道:“魏师叔,碧鲮鱼剧毒非常,万一落空节制,后患无穷!”
“谨慎,‘银角’受伤了!”
金佩玉勉强笑了笑,道:“他们……他们斗得短长,离远一些,别殃及池鱼。”她不敢透露本相,恐怕余瑶打动之下,白白害了性命。
魏十七既然收剑不斗,明显是放了他一马,彭弋垂垂沉着下来,试图将碧鲮鱼收回剑中,不知是碧鲮鱼甫得自在,不肯回到樊笼中,还是碧鲮剑遭到重创,有力收回毒质,他折腾了很久,仍然剑是剑,鱼是鱼,两不相干。
彭弋奸笑着驱动碧鲮鱼,心中只剩下一个动机,“我得不到,你也别想获得!”不想碧鲮鱼奋力一挣,摆脱了碧鲮剑的束缚,绕着飞剑悠哉悠哉游了几圈,得意其乐,底子不睬睬彭弋。
丝丝缕缕茶青色的毒质从剑中出现,潮流般一.涌向藏雪剑,却被一道无形的樊篱挡住,难以超越。藏雪剑在艮土真元灌注下,蓝芒越来越盛,剑刃订交之处,碧鲮剑垂垂显出剑胎本身的乌黑,紧接着“格登”一声脆响,飞剑裂开一道极细的裂缝,如同冰层开冻,裂缝缓慢扩大,瞬息间满盈至剑身。
“不好,‘银角’伤人了!”
本来活蹦乱跳的碧鲮鱼落空精魂,俄然呆滞在空中,半晌后,身材鼓起一个个大包,眼看就要炸开来。金佩玉大呼道:“快退!”话音未落,九曲瀑方向传来一阵鼓噪,有人惨叫,有人惊呼,明显围捕“银角”出了不测。
碧鲮鱼的血、肉、心、肝、肠含有五种分歧的剧毒,五毒异化,多寡不均,毒性各别,一旦深切肺腑,大罗金仙也难救,彭弋逼出碧鲮鱼,明显是以命相搏,再无退路。
金佩玉心知肚明,碧鲮鱼一旦炸裂,周遭三丈内化作死地,魏十七和彭弋玉石俱焚,插翅难飞,她一把拉住余瑶的胳膊,连拖带拽将其远远拉开,神采极其丢脸。
真元源源不竭涌出,这才堪堪抵住藏雪剑,彭弋千万没推测,对方的飞剑竟如此短长,那里像仓促迎敌,清楚是成心算偶然,用心险恶至极。他一咬牙,咬破舌尖,一口精血喷在碧鲮剑上,捏定剑诀,强行催动剑中剧毒向藏雪剑攻去。碧鲮五毒善污飞剑,犹在六翅水蛇之上,彭弋等闲是不肯下此狠手的,可对方飞剑如此锋利,再留手的话,只怕连性命都要一并交代在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