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凌霄殿许灵官,精血已散,神魂俱灭。”
“你遣他去做甚了?”
楚天佑坦言道:“是,百思不得其解。”
楚天佑长长叹了口气,道:“师兄为何不早奉告我。”
楚天佑走到他身边,道:“师兄真身至此,殊为可贵,这风雷殿,师兄怕是有百八十年未曾涉足了吧!”
闭上眼睛,暗中覆盖了统统,感受变得非常灵敏,在疾风劲雨中,她发觉妖气正从四周八方涌来,固然淡薄,却绵绵不断,永无止尽。卞慈心中一惊,觉得妹子出了甚么变故,舒展眉头,埋头细察,却发觉妖气对妹子置若罔闻,一个劲涌入魏十七体内,如泥牛入海,一去无踪。
两位渡劫期的大修士,尽力催动昆仑珍宝,风云顿为之变色。连涛七殿中,山泽殿殿主彭定岳、天风殿殿主吴鲲、沉鱼殿殿主封泽、斗牛殿殿主管叔东、玉露殿殿主计铎尽被轰动,纷繁踏出大殿举首北望,天赋鼎定海珠齐出,鼓荡六合元气,连涛山如海上仙山,为云雾覆盖,久久不散。
“天破开一道裂缝,我舍弃一具身外化身,吾紫阳一剑定乾坤,把裂缝钉住。虽钉住,却并非密不通风,先是离火之气,再是癸水之气,不竭从天外涌入此界,为祸不浅。”
潘乘年飞身跃上天赋鼎,道:“随我来!”悄悄一踏,“当”一声响,如钟如罄,连涛山周遭数里暴雨骤停,往云霄倒卷而上,潘乘年足踏天赋鼎,从风雷殿飞出,冉冉飞向高空,投极北而去,所过之处雨水尽收,暴露皎皎彼苍,炎炎日轮。
潘乘年一拂袖袖,抛下一物,铿然落地,竟是一只青铜小鼎,见风而大,长到一人多高,铜锈班驳,鼎身铸满山川河道鸟兽之形,古朴苍劲,蛮荒气味劈面而来。
潘乘年道:“莫要小觑他,吾紫阳的目光,我自愧不如。此人是剑修的大敌,亦是我器修符修的大敌。”
灯光之下,楚天佑神采变幻不定,他将玉牌归入袖中,渐渐转过身,却见殿前已多了一人,站在他本来的位置,负手而立,抬头观雨。
又沉默了很久,潘乘年开口道:“谁的本命牌碎了?”
楚天佑负手站在殿前,望着滴水檐雨水如注,水花四溅,心若古井不波。
她猜得没错,磨炼妖元,要汲取大量的妖气,与流石峰镇妖塔比拟,此地妖气的质与量都相差甚远,修炼天狐地藏功事倍功半,魏十七只是无认识的行动,并非故意为之。
望着妹子平和的睡容,听着她安稳的呼吸,卞慈忍不住弯起嘴角,渐渐闭上眼睛。
“好,我太一宗又多了一名渡劫期的大修士,可喜可贺。”
楚天佑不由退后半步,伸脱手去悄悄摸了一下铜鼎,低声道:“浑沌一气,先六合生。”
空荡荡的风雷殿中,俄然响起“咔嚓”一声,似有甚么东西裂开。楚天佑微微皱眉,返身踏入大殿,从供桌上拈起一块俭朴无华的玉牌,见其居中裂成两半,一滴精血染红了豁口。
等了半晌,楚天佑见他目视暴雨,久久不语,不肯打哑谜,主动问道:“师兄来此所为何事?”
此时现在,远在万里以外的连涛山,风雨如晦,雷鸣不已,斧皴峰风雷殿中,七口大缸贮满香油,灯火如豆,照得殿内光影摇摆。
“魏十七可否无恙?”
“我与吾紫阳暗通款曲,你必然很猜疑吧?”
楚天佑站于他身边,极目望去,只见天绝顶仿佛有一抹纤细的青光,微微颤抖,如心跳,如脉搏,每一次颤抖,都有精纯的癸水之气涌出,好似开闸放水,时断时续。
“不知。许灵官已死,神魂俱灭,若当真死于他之手,此人实在了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