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十七记起当日钩镰宗的苦道人持血月草刈镰硬闯镇妖塔,为水云法阵所困的景象,心中有所警戒,侧过身去细细检察,面前只是一片白皑皑的雪地,几株黑松,三五块青石,完整看不出禁制的漫衍。
魏十七心中稀有,击中青石的刹时,他并未吐出艮土真元,凭铁棒本身的能力,大抵与叠加了七八重艮土真元相仿,单这一桩好处,就让他相称对劲。
“这个……也是拿馒头换的吗?”
“尝尝,我们看着!”腐败的声音忽远忽近,忽高忽低,听上去非常古怪。
余瑶沉默了很久,低声道:“你是劝我健忘爱憎,平安然安度过余生吗?”
老冯在流石峰多年,深知腐败身份特别,常常代替掌门发号施令,当下他将冶炼魂器的首尾原本来本说了一遍,请腐败转告掌门决计。腐败听了不置可否,只是命他守口如瓶,切莫传入外人之耳。
魏十七笑笑道:“没有了,只会那一首。”
“那么之前那首呢?”
“这些话如何听着有些耳熟?”余瑶听他满口胡言,也不活力,笑盈盈望着他,目光中尽是柔情。
“实话对你说吧,那首诗委实不是我作的,小时候到集市去卖兽皮兽骨,碰到一个落魄的墨客,行李被偷了,老爹不幸他,让我给他两个馒头,他就写了这首诗送我。那是用两个馒头换的,做不得数……”
腐败催促道:“看是看不出花样的,你见过呆在岸上学会泅水的吗?”
他拾起铁棒,艮土真元源源不竭涌出,先随便挥动,活络筋骨,接着中规中矩演练“疯魔棍法”,受禁制影响,一开端有些不风俗,使到第三遍时,棍法连缀不断,晦涩尽去。
魏十七揽住她的腰,与她并肩看雪。
魏十七收起铁棒,走出“重水”禁制,周身为之一轻。
余瑶抱住他的胳膊,软语恳求道:“不要藏私,我可贵求你的!”
“寒夜客来,竹炉汤沸,你的诗很好,我很喜好,再念一首吧!”
老冯看了腐败一眼,皱眉道:“还过得去,不算胜利,抵不上宝贝,最多与上品法器相仿。”他精于制器,言之凿凿,法器之上是宝贝,宝贝之上是灵宝,法器与宝贝只差一个字,却无异于天人之隔。
他低头深思半晌,挥动铁棒,待怪蛇再一次现形,尽力以赴灌注真元,虚影周身出现刺眼的黄芒,怪蛇蓦地消逝,下一刻呈现在丈许开外,钻入一株合抱粗的黑松,消逝无踪。
魏十七抽出铁棒,举到齐眉高处,一放手,铁棒如同被磁铁吸引,缓慢坠落在地。他估计落地的间隔和时候,略加计算,猜测在“重水”禁制下,约莫是三倍重力。
大雪下了一夜,流石峰为积雪覆盖,人迹全无。
“合用就好,这根铁棒充足坚固,能吐出真元,近似于剑气,对近身搏斗的体修来讲,多了一种出其不料的手腕……别忘了,他但是在‘重水’禁制下试练!”
“这回字多,两个馒头不敷,花了四个烧饼。”
腐败漫不经心道:“掌门还在闭关,到岁末赌局时才会现身,有甚么事前跟我说,如有需求,我会想体例转告掌门。”
“阿谁……作诗就像妇人生小孩,要肚子里有,才生得下来,现在实在是没有。”
余瑶走到他身边,半个身子探出雕栏,伸长了手去接雪花,她的掌心白腻如玉,让人分不清是肤光还是雪光,她的嘴角带着些许轻松的笑意,仿佛在这一刻,健忘统统俗念,甚么都不想,悄悄地感受动手掌一点点变凉。
余瑶拍去手上的雪珠,凝睇着漫天飞雪,乱琼碎玉随风囊括,一时候不由痴了。过了很久,她梦魇般自语:“到明天,或者后天,等雪积起来,漫山遍野,到处都是一片白晃晃,连早晨也如同傍晚。一年四时,我最喜好夏季,冷些也不打紧,最好是下雪天,躲在屋里听雪片落地的声音,喝茶,读诗……呵,之前的事,现在想起来,像做梦一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