姥姥受此重创,虽不致命,埋没的杀手锏却被奚鹄子一剑破去,当下卷起蟒身,将脆弱的上半身团团缠住,乘机而动。
邓元通回过神来,浑身高低盗汗涔涔,若不是掌门脱手相救,他早就变成蛇吻下的一缕冤魂。
邓元通哄动剑诀,欲将青蜂剑收回,姥姥俄然伸出两条白生生的胳膊,把飞剑紧紧抓住,又是一口丹毒喷出,青蜂剑发作声声哀鸣,青光隐没,灵性大失。
“也不能这么说,青铁蜂王固然不惧丹毒,青蜂剑倒是被污损了。”
戚都“咦”了一声,颇感不测,孙二狗眼馋不已,拉着他的衣袖道:“师父,那柄飞剑如何样?”
邓元通将青蜂剑一催,飞剑化作一道青芒,直刺美人蟒的咽喉,疾若星火。姥姥将樱桃小口一张,喷出一团猩红的毒雾,青蜂剑钻进毒雾,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,嗡嗡颤抖,不得寸进。
孙二狗好学不倦,问道:“这么说来青蜂剑是美人蟒的克星了?”
坟场阴气沉沉,一片寥寂,邓元通右肩一晃,青亮光起,一柄三尺长的飞剑脱鞘而出,锋芒毕露。
那少女扁了扁嘴,心道,奚鹄子底子不晓得短长,能从流石峰镇妖塔逃脱的妖物,哪是仙都派一名二代弟子能够对于的!她也懒得出言禁止,静观其变,反倒是孙二狗按捺不住,放声道:“那条毒蟒不好对于……”戚都在他脑袋上打了一记,孙二狗只得把剩下的半句话咽下肚去。
那团青色的虚影围着蟒身打转,不时蜇上一下,美人蟒恍若不觉,朝那昆仑派的阮姓少女厉声叫道:“阮静,姥姥逃到这里,你还不肯罢休,非要赶尽杀毫不成!”
孙二狗无辜地望着师父,嘴唇嚅嚅欲动,戚都愣了一下,嘿嘿笑起来,赞了句“公然是柄好剑!”
邓元通听在耳中,悄悄嘲笑,丹田内道胎震惊,乙木之气如江河入海般涌入飞剑,青光愈来愈刺眼,剑身狠恶震惊,一团虚影倏腾飞起,表面跟胡蜂类似,足足有拳头大小,在坟场上空回旋数周,仿佛发明了甚么,一头扎进土里。
魏十七心中一颤,他清楚看到,姥姥的独目中留下的最后影象,恰好是他的身影,是甚么样的执念,令它如此念念不忘?
出师倒霉,魏十七忍不住瞥了奚鹄子一眼,见他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,既像胸有成竹,又像破罐子破摔。
孙二狗忍不住叫道:“谨慎,美人蟒的丹毒能污损飞剑!”
邓元通再次催动青蜂剑,刺向美人蟒眼鼻咽喉等关键,姥姥见丹毒制不住飞剑,将腰下蟒身伸展开,甩尾一击,与剑刃订交,收回“铮铮”金铁之声。
姥姥是镇妖塔下积年的老妖,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,见敌手飞剑有力,当即和身扑向邓元通,紧闭的左眼俄然展开,竟然是诡异的双瞳,邓元通被她瞧了一眼,如同五雷轰顶,一时候痴聪慧呆,不知闪避。
美人蟒力大无穷,一甩尾,等闲就将合抱粗的巨木扫断,如果让它近身,十个邓元通也死透了。奚鹄子叹了口气,伸手一指,一道剑光从袖中射出,姥姥顿时大惊失容,待要躲闪,已经慢了半拍,飞剑从它左眼刺入,后脑飞出,绕了个圈子,又回到奚鹄子袖中。
他不便细看,转而把视野投向美人蟒的尸身,蛇浑身是宝,肉能够吃,胆能够入药,皮能够蒙鼓,这类开窍成精的妖物,体内应当孕育出妖丹了,只是戚都为何弃妖丹,只取蛇胆?
戚都一剑剖开美人蟒的腹部,寻出一枚蛇胆,慎重其事交给阮静。阮静左手一翻,取出一只玉盒,收下蛇胆,转眼又消逝无踪。魏十七凝神细看,这才发觉她手腕上戴着一枚蜡黄的玉镯,晶莹津润,光彩内敛,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储物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