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弟子明白。”
魏十七微一沉吟,拐弯抹角问道:“不知……会如何措置钩镰宗?”
“阿阮冲出赤霞谷时硬撼楚天佑的定海珠,仗着掩月飞霜剑,幸运逃脱一条性命,她受伤极重,现在镇妖塔中闭关疗伤,性命虽无碍,伤势好转却非一朝一夕的工夫,你若能尽早冲破剑气关,或可助她一臂之力,在此之前,不要去打搅她了。”
“阿阮传你的并非昆仑剑诀,利于速成,能力极大,你且自行修炼,有甚么迷惑,能够问腐败,缺甚么东西,也可向他讨要。你另有一名师兄,一名师姐,受命下山办事,不在流石峰上。除了这些,你另有甚么想晓得的?”
“诸位长老和宗主在断崖峰善后,等了结苍龙洞之事,再行措置钩镰宗。你今后若能有所成绩,开宗立派并驳诘事,哪怕把陆葳找返来重起炉灶,再建钩镰宗,也无妨,不失为一桩嘉话。”
无涯观最后只是一座木布局的四层高阁,悬空建在观日崖的峭壁上,与山腹洞窟连为一体,颠末数千年开凿扩大,增加了南北两翼,北翼有海天阁、烛阴阁、青冥阁、云阁,南翼有天风阁、红莲阁、浑沌阁、剑阁。青冥、烛阴、红莲、浑沌四阁供御剑宗弟子潜修冥思,剑阁精研剑诀,云阁是掌门平常憩息的处所,不经呼唤,无人敢擅入。
魏十七心中一凛,没想到掌门的措置如此峻厉,竟将钩镰宗连根拔起,完整抹去。
石传灯乃是大长老邢越的门徒,一袭白衣,卓尔不群,像一柄飞剑,矗立,坚固,锋芒毕露。魏十七初来乍到,抱着谨言慎行的心机,当一回锯嘴的葫芦,偏生石传灯也不是长于言谈的主,二人一先一后,冷静无语,踩着咯吱咯吱响的木板,一起朝海天阁行去。
流石峰顶山崖裂成三块,名为观日、熊罴、鹿鸣,沟壑中长满了古木,枝干遒劲似龙蛇,郁郁苍苍,长年不凋,山崖之间以铁索桥相勾连。镇妖塔和无涯观位于东首的观日崖,面朝云海,下临万丈深渊,西南的熊罴崖和西北鹿鸣崖供御剑宗弟子练剑,遍及禁制法阵,由简到繁,由浅入深,于修炼剑诀大有裨益。
贰心中雪亮,从阮静到紫阳道人,无不对他报以青睐,许以重惠,他若推三推四,那是不识好歹,非论他们所求是甚么,只要老诚恳实合作,总能收到一些好处。退一万步说,即便前程险恶,能够会赔上性命,现下踌躇回绝的话,也断了最后一线朝气。
紫阳道人微微一笑,“你是个聪明人,知进退,不自作聪明,很好。我说过的话,承诺的事,从不忏悔,只要你有这个才气。你临时在无涯观住下,用心参悟剑诀,其他的事,不消多想。让腐败带你上熊罴崖,以禁制磨炼剑诀,或能有所进益。等你练成剑气后再来见我,我有事要你去办。”
“多谢掌门成全。”魏十七心中一松,又强自收敛,这一番神采,半是出于至心,半是决计透露。他有一顷刻想起刘木莲,随即感觉不当,按捺下提起她的打动。
魏十七有些难堪,老诚恳实道:“有这回事,是陆宗主的弟子余瑶。”
“是!”石传灯把魏十七引入海天阁,回身拜别,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那道童一眼。
“是!”
“好,那就让余瑶留下照顾你。”
那道童上前来,为魏十七倒了一杯热茶,眸子骨碌碌直转,高低打量着他,甚是猎奇。魏十七俄然心生警兆,埋没在体内的野兽本能催促他远远避开,那道童非常伤害,他有一种夺路而逃的打动。
山路的绝顶立有一块石碑,上刻“无涯观”三个大字,御剑宗弟子石传灯迎上前来,淡淡道:“魏师弟,掌门在海天阁等你,请随我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