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十七催动五色神光镰,青、黄、赤、黑、白五道神光此来彼往,岩浆如银河倒悬,却破不开神光,贰心中冷静计数,约摸十数息后,九头鸟终究尖啸一声,收起妖术。
剑气钻入山岩中,一声巨响,天崩地裂,山颠破开一道深不成测的沟壑,尘烟四起,将阴梁峰团团覆盖。
魏十七催动妖元,突然发挥鬼影步,避开仗麒麟的肩膀,发力撞在他腋下,力量大得异乎平常,火麒麟冷不防备,半身酸软,身不由己斜斜飞出。
魏十七当机立断,道:“你们先走,我断后!”说着,将五色神光镰一摆,截住火麒麟。
龙鳞红热发黑,滋滋作响,一片片熔化在岩浆中,姜永寿不顾统统催动血脉之力,一层又一层鳞片从皮下浮出,饶是他修炼啸月功有成,身躯刁悍远胜畴前,此时也接受不住,短短数息工夫,便口吐鲜血,痛苦不堪。
但不管如何,他都死死护住潘云,不让她感染上半滴岩浆。
九头鸟眼中的“小虫”避在阴梁峰的山坳中,柳阙远飏求援,关、姜二人前后被重创,尚能一战,只剩下司徒空、魏十7、潘云三人。
司徒空顿时倒抽一口寒气。
千万没想到,离火之气互助昆仑剑修,连带鬼门渊下的妖物也承其利,火麒麟沉疴病愈,九头鸟规复精力,这两端大妖不甘孤单,竟飞出鬼门渊,会同接天岭群妖反叛!
“好小子,你***,使诈!”人在空中,他仍然大笑大呼。
逃生的机会转眼即逝,石传灯只能自求多福,他催动定神剑,使出“烛阴吹息”的神通,却那里挡得住从天而降的天劫,被岩浆一冲,连人带剑化作灰烬。
魏十七算得极准,不等火麒麟落地,抢上前,五色神光镰一摆,银芒暴涨,切割虚空,如波纹,如巨网,如海潮。
口中食被人生生夺走,火麒麟也不气恼,双手抱在胸前,微微嘲笑,仿佛并不在乎。
魏十七弃飞镰不消,腰腹发力,闷哼一声,噔噔噔冲上前,沉肩称身撞去。火麒麟狂笑道:“成心机,来来来,比比较气!”他将周身烈焰一收,不闪不避,亦是沉肩一撞,毫无存亡相搏之意,只当作一场风趣的游戏。
不安的情感潮流般涌来,仿佛有无数不害美意的眸子,正躲藏在烟尘中窥视他们,随时都会收回致命一击。魏十七伸手往剑囊中一探,抽出五色神光镰,沉声道:“飞剑传书回流石峰,求援。”
数万年前妖族入侵人间,断后的老弱病残留在鬼门渊下,疗摄生息,暗藏不出,寸步不逾阴阳两仪碑。司徒空年青时曾跟随师父深切鬼门渊,看望妖族的巢穴,半途碰到一头病恹恹的火麒麟,苦战一场将其击退,再往前,便是九头鸟的巢穴,九头鸟老得不成模样,余威犹存,他们一行人止步于此,没有再持续深切。
火麒麟抽了抽鼻翼,很有些惊奇,“咦,你身上的气味……不对,有古怪!”
柳阙身不由己向外飞去,耳畔风声宏亮,锋利如哨,他那还不知机,不等去势衰竭,尽力催动脚下飞剑,堪堪冲出九头鸟投下的暗影,头也不回逃离险地。
它沐浴在光辉的落日下,舒畅地扑动翅膀,在阴梁峰上空兜兜转转,低头望去,却见那些昆仑剑修仍然活蹦乱跳,不由哼了一声,有些悻悻然。毕竟是老了,不顶用了吗?连“照日天劫”都杀不灭几只小虫?
柳阙二话不说,取出传书金剑,俄然头顶一黑,傍晚突然变作黑夜,他举头望去,骇然大惊,却见一头巨大无朋的怪鸟伸展双翅,悬浮在高空,翎羽稀少不全,毛色暗淡无光,行动迟缓,明显已是垂垂暮年,但是它胸腔中却探出九条长长的脖子,长着九个鸟头,秃顶尖喙,眼睛或开或闭,开则云霓生,闭则云霓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