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如泉涌,戚都的无头尸身寂然倒地,残雪尽被染红,融为涓涓血水。魏十七涓滴不为所动,将手悄悄一招,藏雪剑一声剑鸣,仍化作剑丸,投入他掌中。临时起意,戚都公然不晓得剑丸的来源,这是贰心血相通的本命物,天涯之间暴起伤人,戚都即便伤势病愈,也难逃厄运。
“当然了,他是我们的第一名授业恩师。”
“说实话,他也是偶然,祸从天降,本来怨不了谁,不过做儿子,不晓得就罢了,杀不了他也罢了,晓得了,又有机遇,那就暗害他一把,也算是了结一桩心愿。”魏十七像是喃喃自语,又像是说给秦贞听,这一刻,仿佛斩断了冥冥当中那一缕人缘,仿佛监禁表情的硬壳豁然裂开,他感觉一阵轻松,真正体味到“片尘不染,心无挂碍”这八个字的意义。
秦贞心中一颤,松了口气,心道:“本来是如许,难怪……”
秦贞“噗嗤”笑了出来,抓着他的衣衿擦去眼泪,抬头看他,脸红红的。她慎重其事地说道:“师兄,不管产生甚么,我会一向站在你身边的,我们……一起搜刮他!”
秦贞把剑囊和储物袋放在他身前,捧了一捧雪,洗了一通手,感觉狐疑,又仔细心细洗了一遍,搓得小手通红,这才从火堆上取下蛇肉,斯斯文文吃着,一双妙目谛视着他。
魏十七从剑囊中取出垂星剑,看了一回,不置可否,仍支出剑囊中。若没有呼应的剑诀驱动,垂星剑也平平无奇,留在手上终是隐患,弃掉也不成惜。
“惊骇了?”魏十七的声音忽远忽近,变得那么陌生。
贼公贼婆么,魏十七笑了笑,也不避讳她,卷起袖子,把戚都的剑囊和储物袋摘下,顺手递给秦贞,然后把他里里外外翻了一通,首级和无头尸身收进蓬莱袋,埋葬了血迹,重新坐到篝火旁。
秦贞渐渐挪到他身边,脚步仿佛有千斤重,她伸脱手去抱住他的胳膊,把头靠在他肩头,望着戚都的无头尸身,一言不发。
刺鼻的血腥味让秦贞感到恶心,她呆呆望着师兄,仿佛第一次熟谙他。是为了摄魂诀那几页冶炼魂器之法?还是为了垂星剑和鲲鹏诀?杀人,夺宝,做出这类事的人,还是她的师兄吗?她不由打了个寒噤,眼中落空了昔日的神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