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又一个炼妖池吗?”魏十七嘀咕了一句,松开五色神光镰,从山岩之上一点点滑落,谨慎翼翼靠近。六合元气没有异动,也没有禁制勃但是作,潭水古井不波,映着点点明松石的微光,如夜空中悠远的星斗。
九黎似在考虑得失,很久方感喟道:“灵魂一入镇妖塔,若无肉身牵引,再也不得出,吾紫阳……已经救不返来了,眼下也只能如许了。”
短间隔传送,一阵轻微的晕眩过后,魏十七发觉本身来到一个空旷的溶洞中,大大小小的钟乳石如矛如剑,窜改万千,一条地下暗潮潺潺流淌,四下里潮湿阴冷,寒意砭骨。
魏十七道:“略知一二。”
“说说看。”
他展开眼,眸子骨碌碌直转,朝着魏十七咧嘴一笑,招手表示他出去,道:“又见面了!”
“幸运罢了。”
正踌躇间,蹄声哒哒,一女子风普通冲进石柱,头生犄角,脐下为鹿身,见腐败无恙,咯咯笑道:“腐败哥哥,你但是好了?”
那中年男人头也不抬,指尖和顺地抚摩着阴锁,低眉顺目,面带慈爱,魏十七心念数转,想到了各种能够,又一一解除。
一股庞大的吸力涌来,魏十七竟站立不稳,身不由己坠入潭中,被无形的裂缝淹没,消逝无踪。
“是阮青调拨你这么想的,岂可当真,易地而处,你能比他做得更好?”
“黑龙的真身尚在通银河黑龙潭下甜睡,再得其妖元稳固六合,定能多支撑一段时候,届时再另想他法。”
阴锁铮铮而鸣,三短三长三短,这是个讯号,碧水出现微澜,波纹震惊,缓慢降落,暴露犬牙交叉的驳岸。
“吾紫阳肉身全毁,青冥剑在极北之地钉住上界裂缝,接受工夫之力冲刷,腐败受损不小,神通所剩无几,制不住你,情有可原。银河倒悬,九州陆沉,大祸到来时,我亦难逃毁灭,你如何压服我,不脱手将你擒下,互助吾紫阳一把?”
腐败笑嘻嘻道:“闷死人了,你就是把我绑在柱子上,我也要爬上趴下。”
魏十七倒抽一口寒气,略加思考,便明白过来,那羊面怪乃是困在镇妖塔下的妖族灵魂,被中年男人摄来,拍入腐败体内,抵消了上界的工夫之力,助他答复原状。这一手神通,神乎其技!
“走一步看一步,尽人事听天命。眼下之计,待江山元气锁祭炼美满,先赴连涛山见太一宗掌门潘乘年,往碧梧岛寻得妖凤,阴阳二锁合一,将其擒回镇妖塔,抽取妖元反哺六合。”
那鹿身女子扁扁嘴,似有些不忿,转头看看中年男人,见仆人不发话,也不敢多言。
这一番言语非常牵强,九黎不置可否,盯了他半晌,忽道:“你筹算如何做?”
那中年男人俄然打断了他,“腐败,带天禄出去逛逛吧,我有话要跟他说。”
九黎一言道破他的机心,魏十七心中发毛,强自辩白道:“我虽不肯献身,幸亏不知如何飞升上界,只能与这方六合共存亡,自当经心极力,博取一线朝气。人力偶然穷尽,冥冥当中自有天意,安知这一方六合最后的机遇,不是落在我身上?”
“听闻昆仑派有几柄闻名的飞剑,炼妖剑居首,青冥剑、辟邪剑、掩月飞霜剑次之,见了腐败和天禄,不难猜出你是那炼妖剑的剑灵。”
数根粗大的石柱鹄立于面前,成“品”字摆列,靠近空中处开了门洞,形同寓所,一灯如豆,微光摇摆,似有人影闲逛。
他低头思考半晌,安然道:“吾紫阳要夺我肉身,一定是存了与这方六合共存亡之心。”
“然后呢?”
那中年男人翻起腐败的眼皮,凑到亮处看了看,又叫他吐出舌头望了望舌苔,拍拍他的脸颊,道:“此次大抵能够撑上个把月,不要妄动真元,细水才气长流,最好躺着不动,少说话,别到处乱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