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十七随口道：“物以稀为贵，土人有了充足的盐和茶叶，我们就很难用昂贵的代价换到所需的质料，所谓欲壑难填，他们眼界宽了，相互通气，同进共退，要价只会越来越高，从长远看，像如许暗里里以物易物，细水长流，对我们才最无益。”
“秋子荻为人孤介，旁人看不出也就罢了，孟中流……”寇玉城低头思虑半晌，感喟道，“兹事严峻，倒不好瞒着史长老。”
寇玉城悄悄点头。跟魏十七交好是明智的决定，不能成为攻守联盟，起码能够互利互惠。固然年事渐长，性子变得沉稳，寇玉城还是很认同魏十七动机通达，杀伐定夺，他是与众分歧的存在，是不受束缚的风，是双刃剑，他由衷但愿，将来某一天，不会与他成为存亡相搏的敌手。
魏十七心道，金不换是夺目人，不过是小聪明罢了，眼下是昆仑大占便宜，真到了那一步，他觉得剑修会跟土人公允买卖吗？
“如若另有人不长眼呢？”
寇玉城将木须草支出玉盒中，“土人的族长金不换是个夺目人，他曾提出开设一个市坊，专买专卖，大宗买卖，孟中流没有承诺。魏师弟可知为何？”
“那里会不清楚，只是那些土人把玄水黑蛇当作神物扶养，看得比甚么都重，掌门说为戋戋一条不成气候的幼蛇坏了友情，贪小利而忘大抵，殊为不智，何况玄水黑蛇固然年幼，也不是等闲就能礼服的，我等剑修倒霉水战，飞剑下水，能力神通锐减七成，反倒是中原的玄门修士，仰仗一些五行相克的宝贝，或能禁止一二。”
反正都是猜想之辞，寇玉城也不急于向史平复禀告，二人逛逛停停，消磨了一个下午，将土人的村庄兜了个遍，寇玉城把手头的盐巴和茶砖全换了出去，收成颇丰，魏十七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，长了很多见地。
魏十七不置可否，道：“这些年，你的性子变了很多。”
二人相互互换了观点，仍回到村庄，村中很热烈，土人以物易物，很有些集市的气味。寇玉城熟门熟路，用盐巴和茶砖跟土人买卖，换了很多兽骨、兽皮、兽筋、草药，魏十七甚么都没带，站在一旁看他纯熟地与土人打交道，明显不是第一次来这里。
“那就再杀了。”
魏十七哂笑道：“真正心寒的启事，不是斩了鲁长老，而是掌门放纵，置之不睬吧。”
“玄水黑蛇？蛮荒异种？”魏十七记得冯煌闲谈时曾提起，语气当中很有垂涎。
“嘿嘿，人妖混血，‘骡’，不狠如何混得下去！你有师尊，我没有，你有师门，我没有，我有的只是手中剑。你瞧，斩了一个鲁长老，不会再有第二个了，哪怕掌门不在流石峰，哪怕昆仑换了掌门，起码这十年内，不会有第二个出头了。”
魏十七插了一句，“这四周可有甚么短长的蛇妖？”
寇玉城心中一凛，“师弟何出此言？”
寇玉城笑笑，道：“没错，就是这个事理，魏师弟是明白人。”
“这么说来，玄水黑蛇浑身是宝，皮肉血骨髓，心肝脾肺肾，都是入药炼器的上好质料，宗门就不晓得这个动静吗？”
“当年你是独来独往的‘寇狼’，与秋子荻相仿，这些年收敛锋芒，变得沉稳暖和，越来越把本身看作昆仑的一员，凡事都为宗门考虑，让人不大风俗。”
寇玉城微微一怔，凝神细思，皱眉道：“师弟不提我倒也忘了，这通银河中，倒的确暗藏着一条妖蛇。”
寇玉城苦笑一声，没有否定。“你真是为了余瑶才下狠手的吗？”
“蛮荒异种，与美人蟒、九头虺、龙象、雷鸟齐名，传闻这条玄水黑蛇修炼了不敷千岁，尚属幼年，脾气还算和顺，等闲不会伤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