差未几逛到午后,在冰封的河道旁,魏十七偶尔碰到了寇玉城。
“神通的事,千万要保守奥妙,被其他仙师晓得,保不定会惹出事端。魏仙师说要守口如瓶,你晓得这句话的意义吗?”
停了半晌,他持续说下去,“欧师弟本来是个利落人,心直口快,没甚么花花肠子,如果说有甚么缺点的话,就是比较妄图口腹之欲。明天早晨我去找他,发觉他言辞闪动,畏畏缩缩,仿佛有甚么事瞒着我不敢说。我感觉不对劲,与他长谈了一夜,使了点手腕,好不轻易才从他口中取出话来。”
寇玉城主动上前打号召,神采却有些阴霾,朝他使了个眼色,仿佛有话要说。魏十七会心,一起随他出了村庄,沿着土墙来到通银河边。
一时候也得空细心揣摩,他顺手将赤玉匣支出烂银指环中,独安闲村庄中闲逛,看看分歧的风土情面,消磨时候。
“爹爹?爹爹!”小蝶摇了摇他的胳膊,脸上粉饰不住镇静之情。
“当时金、徐二人解缆去通银河上游探查萍踪,欧师弟刚幸亏密林中寻觅蕈菇,亲目睹他们御剑飞过。野生的蕈菇常常有剧毒,土人虽知其甘旨,却不敢采食,欧师弟说毒性越烈的蕈菇,味道越是浓烈,他挖空心机网罗师门的辟毒丹,隔三岔五就要找些蕈菇来解馋。”
金不换摸摸女儿的头发,笑道:“没有效的,我也只是随口一说,机遇这个东西,虚无缥缈,错过也就错过了。小蝶,金仙师死了,你最想学的神通已经到手,今后就不要再去仙师那边巴结了,一心一意练神通,过些日子,我带你去铁岭平静居,村庄太小,又闭塞,留在这里毕竟不是长远之计。”
金不换叹了口气,垂怜地望着女儿,心道:“只可惜,魏仙师来得太迟了……”
小蝶明白爹爹所指,摇点头,欣然道:“奴家是残花败柳,魏仙师瞧不上奴家,明天早晨他只是问奴家话,只是问话,没有旁的意义。”
金不换被他临走一眼看得心惊肉跳,仿佛从里到外,最隐蔽的动机,都无处藏匿。
小蝶踌躇了一下,道:“要不明天早晨奴家再去,求他收留奴家,为奴为婢,做牛做马,奴家也不怕。”
魏十七听到这里,俄然记起了齐云鹤那张扁扁的人皮,心中如有所思。
“小蝶,你感觉那位魏仙师如何样?”他俄然问了一句。
“何事?”魏十七问道。
“他可否拜托毕生?”
小蝶眨眨眼,“甚么如何样?”
“欧师弟也不敢跟孟中流说破,到了第三天中午,他发明秋子荻俄然呈现在村中,板着一张死人脸,像甚么事都没产生。及至第四天傍晚,金一彪御剑逃回村庄,身负重伤,人事不省,孟中流亲身为他敷药,仍不能禁止毒性伸展,是以才用金针刺顶之法,将他残存的精力全数激起出来,问明原委。欧师弟有了警悟,用心窥测,成果发明孟中流在施针时,秋子荻下认识舔了舔嘴唇,舌头又尖又细,前端分叉,像一条蛇。”
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,金不换是个聪明人,这一次的买卖,他冒了极大的风险,幸亏没有弄巧成拙。
欠鸟?魏十七略加思考,发觉这个外号是个笔墨游戏,欧字拆为“区”和“欠”,把“欠”换成“鸟”,则是“鸥思鹭”,古书里有“鸥鹭忘机”的寓言,于他的姓名非常符合。他点头道:“鸥鹭忘机,很成心机。”
寇玉城苦笑道:“情势有变,不大妙,仿佛别有隐情。”
魏十七以人身修炼妖术,一身修为固然偏离昆仑正路,却秉承仙都派“片尘不染,心无挂碍”的道法,金不换身为一族之长,既然拿得出赤玉匣,想必还藏有更奇怪的东西,威胁利诱巧取豪夺的手腕,他做不出――非不能耳,实不欲也――坏了表情,得不偿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