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月皎皎,衣袂飘飘,魏十七窥得清楚,来的恰是朴天卫、褚戈、石铁钟、杜默、莫安川、丁原六人。
“天赋一点浑沌之气,分化五行之时,孕育了孔雀国法身,五色神光镰,便是抽取孔雀王的脊柱炼制而成的神兵。”
朴天卫目光一扫,皱眉道:“如何回事?”
魏十七向天禄问道:“就来了你一个?”
剑丸妖化通灵后,阴锁亦灵性大增,与魏十七的联络又紧密了一层,仿如自小养熟的灵宠。
“这么短长……”天禄有些失神。
听到这里,巨猿哪还不识相,罡毛倒竖,吼怒一声,纵身扑下山林,身形才刚拔起,即落入一片刺眼的银芒中。五色神光镰挥出一片灭亡的波纹,巨猿躲无可躲,深知稍一踌躇,便要重蹈野猪精的复辙,当下拼尽尽力一挣,身躯突然缩小大半,后背挣出一对巨大的翅膀,烈火熊熊,冲天飞起。
魏十七衣袖一拂,阴锁飞出,直取奄奄一息的九头鸟。他眯起眼睛盯着越飞越高的猎物,咧开嘴,暴露白森森的牙齿,右手一紧,手臂粗大了一圈,青筋暴起,妖元涌入五色神光镰中。
朴天卫抬手摸摸她的头,“第九,飞天梭之下,掩月飞霜剑之上。”
褚戈、石铁钟等领命而去,待一行人走远,朴天卫道:“天妖之下,蛮荒异种,一下子出了四头大妖,昆仑旁支伤筋动骨,不知能有几人幸免。”
天禄扁扁嘴,“十件珍宝,辟邪剑列在第几位?”
天禄叹了口气,闷闷不乐。
魏十七拈过阴锁归入口中,如有所思,悄悄听着。
天禄朝魏十七努努嘴,“让他说!”
褚戈一一问细心,朴天卫一一听在耳中,人杀妖,妖吃人,没甚么可气愤的,他叮咛道:“魏十七留下,其他人等,押着丁夔去地穴,把旁支七派幸存的门人都救出来。”
巨猿惊骇不安,一忽儿望望天禄,一忽儿望望魏十七,逃又不敢逃,站又站不直,腿股颤抖,扑通跪倒在地。它只是一头受人差遣的妖奴,跟从丁夔出了鬼门渊,到接天岭作威作福一番,本无时令可言,一旦跪下,仅存的那点骨气都抛诸脑后,身不由己叩首告饶,不敢起家。
巨猿闻言竖起耳朵,惴惴不安,存亡悬于一线,它尚怀着幸运之心。
朴天卫饶有兴趣地等候着,魏十七老是给他欣喜,惊多喜少的那种欣喜,在紫阳道人的棋局中,他是最首要的一枚棋子。
就在五色神光镰脱手的刹时,妖元鼓荡,一头五彩孔雀悄悄现形,双翅展开,穿越于虚空,只一击,便将巨猿毁灭。
褚戈三指虚虚一捏,微微转脱手腕,丁夔神采大变,识海当中翻江倒海,忍不住嗟叹起来,额头盗汗涔涔,瞬息间浑身高低尽数湿透。
一问一答,褚戈问得快,丁夔答得也快,本相竟出乎料想的简朴。
魏十七毫不踌躇,“尽数杀了。”
天禄撅起小嘴,斜眼瞥着魏十七,心中大不乐意,哼了一声,俄然抬头望向东方,却见数道剑光破空飞来,风雷之声不断。
但棋子毕竟只是棋子,不是下棋的那小我。
在人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,丁夔暗叹一声,只得老诚恳实答允下来。
一行人降下飞剑,天禄磨磨蹭蹭绕到朴天卫身后,手指绞着衣角,低头不言不语。
朴天卫双手负在身后,眼望着活泼泼的阴锁,忽道:“紫阳道人投入镇妖塔前,曾与我谈了一宿,说了很多你的事。”
朴天卫低笑道:“昆仑十件珍宝,辟邪剑位列此中,五色神光镰还排不上号,你去恋慕它何为!”
褚戈冷冷望着他,道:“我问,你答,有一句说一句,别有虚言。听懂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