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意欲赎身,这原在道理当中,魏十七沉吟半晌,问道:“你身价多少?”
腐败和魏十七笃笃定定喝酒谈天,说些潼麓镇上民风情面,不觉东方明白,一轮红日从西泯江上腾起,照得六合间一片亮光。
“有!”重九二话不说,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,十数锭黄金,点清了推到舫主跟前。
魏十七看了腐败一眼,有些意动,腐败摆摆手道:“这是你的事,我不管,要钱的话问重九拿,归正带归去也没用。”
魏十七不置可否,“你有甚么心愿,说来听听,或许我能帮上一二。”
魏十七不觉皱起眉头,他于女色上看得很淡,兰香固然容姿出众,也不在贰心上,身边多这么一小我,费事,用强的话,又违背本心。
腐败“噗嗤”笑了出来,拍着桌子道:“人家是看上你了,你命犯桃花,躲也躲不掉!”
“有没有伤人道命?”
房内一时候沉寂下来,兰香惴惴不安,顾念出身,勾起伤怀,感慨身似浮萍飘零,但凭运气玩弄,东西南北,南北西东,不知那边是归宿。
兰香见他视款项如粪土,心中大定,急道:“奴家不要金银,奴家愿侍营私子摆布,为奴为婢。”
兰香不是刚入行的雏儿,情面油滑,多少也懂几分,她心知若拿捏不准,万一获咎了对方,只怕花满楼也护不得本身的全面,但离开苦海的机遇就在面前,她又那里肯错过!
重九嘿嘿笑道:“财帛动听心,总有不开眼的家伙,一顿拳头揍翻十来个,就顺利了。”
兰香听了二人对答,哪还不识相,拜了数拜,起家主动说道:“洛城侯府是官宦世家,侯大人名缨,在都城当官,传闻是户部二品大员,膝下有三子,至公子侯江栋,与奴家结下娃娃亲,厥后娶了吏部侍郎的女儿为妻,二公子侯江博,自幼在外肄业,素未会面,三公子早夭,公子若往洛城拜访侯府,奴家愿为公子引见。”
“没有没有,最多断了胳膊大腿甚么的,呕个几升血,没甚么大不了的。”
兰香支开丫环,向魏十七盈盈下拜,道:“奴家卖入这花满楼,实在是迫不得已,公子如故意将奴家拔离苦海,愿奉养摆布,为奴为婢。”
兰香本筹算清算些金银金饰,听他这么一说,仓猝敛裾跟上,恐怕错过一步,就错过了平生。
魏十七点点头,向兰香道:“甚么都不消带,跟我走就成了。”
“好,我给你三令媛。”
那青衣丫环见桌上杯盘狼籍,一壶酒,四碟下酒菜被那小公子一扫而空,心中悄悄感觉好笑,周公子来到这画舫上,文质彬彬,吟诗作画,换成这两位,倒是实打实喝酒吃菜,一点都不顾忌。当下承诺一声,自去楼下厨房叮咛。
她眼波流转,笑道:“公子莫非见过侯府的传家之宝?”
重九对劲洋洋地回到画舫上,奉上兰香的卖身契,魏十七接过看了几眼,本来那兰香本姓李,名字倒不俗,让他记起某个撞脸的传闻。
听到侯江栋侯江博的名字,魏十七心中一动,摆摆手道:“此事莫再提起。”
“这好办,把船泊岸,带上赎身钱,重九跟你去花满楼找能做主的,趁便把兰香的卖身契带返来,我们在这船上等着。”
“这……这……吾公子,小的可做不了主啊!”舫主被黄金闪花了眼,他也晓得兰香的身价,但兹事众大,主家不松口,他那里敢自专。
沉吟半晌,魏十七俄然问道:“她根骨如何?”
她心中转着动机,脸上含笑道:“莫愁,你且去厨房再叫些酒菜来。”
兰香微微一怔,不知那一句话触了忌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