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景和抬高声音道:“约莫一个月前,有人夤夜潜入三清殿,第二日掌门调集内门外门试炼弟子齐聚长瀛观,发觉少了侯江城一人,生不见人,死不见尸,就缺了他一个。”
魏十七问道:“鲁师兄和张师姐可在?”
张景和顿了顿,微微感喟,“鲁师兄服完二十年劳役,数年前已下山。”
“花满楼这么不守端方,收了赎身费还来抓人。”
“张师姐,久违了,鲁师兄可好?”
魏十七降在天都峰石室前,双脚踏上实地,兰香几近站立不稳,仓猝扶住他的手臂,闭上眼,展开眼,再闭上眼,只感觉天旋地转,无所适从。一干试炼弟子面面相觑,不知来者是谁,半晌后,一名浑厚男人排众而出,自称容寰,乃是张景和的弟子,恭恭敬敬见过前辈,扣问来意。
她鼻子一阵发酸,眼看着大小碎石劈面而来,心中闪过一个动机,糟了,这一头栽下去,面貌怕是保不住了!
听到“侯江城”三字,兰香恍然大悟,侯江栋,侯江博,这侯江城,莫非是洛城侯缨那早夭的三子?
“三清殿少了甚么东西?”
疤脸男人有气有力地扇了他一巴掌,“跑得贼快……如何追……归去,归去……”他嘴上这么说,心中却悄悄光荣,幸亏没追上,一看就不是善主,真要追上了,保不定是谁亏损呢!
魏十七迈开两条长腿,不紧不慢走在抢先,兰香一夜未曾合眼,又走不惯路,行动盘跚,不一会儿就感觉脚掌疼得短长,她咬着牙不出声,拼尽尽力驰驱,直到双腿不听使唤,身子往前冲,腿脚却跟不上,整小我往前栽去。
这一飞,就是一整天,水米未进,筋疲力尽,到厥后,兰香实在撑不住了,几近挂在魏十七身上,像没骨头似的。魏十七也不顾恤她,直到天都峰在望,才摸出一颗辟谷丹塞到她口中。
“他们不熟谙公子,如果有权有势的,千万不敢下黑手。”
魏十七及时退后半步,将她稳稳扶住,随口问道:“前面跟着的那些人,是花满楼的打手吗?”
“公子也会留下吗?”她颤抖着声音问道。
兰香悄悄感喟,晓得贰情意已定,不能再要求甚么了。她渐渐放松身材,靠在魏十七怀中,动机此起彼伏,恍恍忽惚,不知在想些甚么。
张景和神采微变,略一沉吟,挥手遣散了试炼弟子,将魏十七拉到一旁,低声问道:“师弟找侯江城有何事?”
仙京都生在外门服满二十年劳役,可下山当一名大族子,娶妻生子,开枝散叶,仙都保他二十年安然,若服满五十年劳役,则另有一场机遇――看来鲁十钟不肯再苦熬三十年,挑选了下山。
魏十七懒得跟这些人普通见地,伸手揽在兰香腰间,微一用力将她抱起,道一声“谨慎了”,身形一晃,已跨出丈许。缀在前面打手一看势头不妙,大喊小唤,泼开双腿往前追,却越追越远,只见两个小斑点,敏捷消逝在树丛中。
“另有一名侯江城侯师兄,可在这里?”
丹药入口即化,一股暖意从腹中腾起,兰香精力为之一振,饥渴顿消,手脚垂垂有力。她凝神细看,只见落日之下,双峰并峙,云霞环绕,将皑皑白雪映得如火烧普通。
过了半晌,一名黄衫道姑仓促赶到,向魏十七顿首施礼,道:“日前传闻师弟业已分开仙云峰,仓促而返,但是另有要事?”
肮脏齐云鹤已过世多年,剩下长髯鲁十钟和黄衫张景和,还在天都峰下年复一年指导试炼弟子,修炼入门道法。
兰香眨了眨眼,半天赋反应过来,他这是将本身引入仙门,给了一个求仙的机遇。当年在洛城侯府的后花圃,她听侯家至公子提及那些飞天遁地、长生不老的神仙,羡慕不已,没想到世事无常,过了这么多年,她竟然也有机遇踏上仙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