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青年男人并不睬会掌柜,进门就冲着角落里靠窗的位置而去,一屁股塌在条凳上,喉咙咯咯直响,上半身摇摇摆晃,仿佛撑不住脑袋的分量。在他的劈面,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,神采白里透青,有几分脂粉气,慢条斯理倒着酒,眉头微蹙,仿佛对他非常不满。
“嗯,另有呢?”
“……我们去铁岭镇吧。”
魏十七摇点头,眼皮一阵跳动,那腥臭的气味似曾了解,他狐疑高文,拉了余瑶一把,举步走进了堆栈。
魏十七向他要了一间上房,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块银子,也不问价,顺手丢在柜台上。掌柜眉花眼笑,仓猝收起银子,一叠声地使唤小二,引客人去天字二号房。
“没有,说的是内心话。”
从赤霞谷到铁岭镇,御剑不过数个时候,二人恐怕被人发觉,早早降下飞剑,徒步走进了火食辐凑的镇子。
“不会腻味的。”
掌柜是老江湖了,一眼就看出蹊跷,起早赶路,又不带行李,男的脱手豪阔,女的身材高挑,年青貌美,二人十有.是武林中人,风尘仆仆来到铁岭镇,不是私奔,就是避仇。不过只要付得出银子,他乐得装胡涂,管他们是甚么来源!
海枯石烂此情不渝的肉麻话,魏十七说不出口,余瑶很沉着,听了也不会信赖,他想了想,谨慎地说道:“我会为你找一颗驻颜丹,不让你变老。”
“是哄我高兴的话吗?”隔了半晌,她轻声问道。
再次见到街道和市坊,见到来往如织的人流,那么多张浅显的面孔,魏十七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受。上一次到集市发卖兽皮兽骨,是甚么时候的事?仓促而来,仓促而去,他是人间的过客,孤傲的旁观者,婚丧嫁娶,凡人的喜乐和忧愁,他没有真正尝过,修道意味着全然分歧的糊口,此中的甘苦,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。
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靠近,仿佛是个醉汉,又像是盘跚学步的幼儿。魏十七微微侧回身,眼梢瞥见一个青年男人,目光板滞,身上的衣衫破褴褛烂,质地倒是高贵的锦缎,踉踉跄跄从他身边擦肩而过,一头撞进了堆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