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壶抬手按住迦阑,忽听得一阵兵荒马乱,百忙当中望了一眼,却见申元邛已悍然杀向伊龙子,头顶双剑回旋,如龙蛇起陆,圆象、闻善、觉犁三个叛徒紧随厥后,为其守住退路。贰心中不由打了个格登,申元邛如一柄脱鞘的利剑,锋芒毕露,锐不成当,若被他顺利凿穿一起,再捞去一二金仙吸去精元,己方士气跌落,一味避战自保,又当如何是好?
赵壶鼓荡道法,抢先突入此界,申元邛和迦阑都没有堵门的意义,任凭他安闲接引部下金仙,摆出步地。周寰殿一战折了诸多金仙,固然惨烈,却并未伤筋动骨,此番伪庭倾巢而出,金仙鱼贯而出,高的高矮的矮,周身宝光活动,站满了半幅天空,一个个神情庄严,如临大敌。
申元邛蓦地收住去势,圆象厥后居上,与他擦身而过,开声吐气,拳如双龙出海,齐齐击向伊龙子。伊龙子正全神灌输防备申元邛的手腕,留意他喷吐剧毒烟气,挥剑遥斩识海,固然事前已有所筹办,但战局千变万化,保不定会出甚么幺蛾子。但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,申元邛竟耍了个花枪,冷不丁换作圆象狠狠撞来,伊龙子反应慢了半拍,忙不迭祭起一口“东皇钟”,挡住对方守势。
申元邛的设法很简朴,迦阑拖住赵壶,圆象拖住伊龙子,闻善、觉犁联手拖住大涤子,他孤身突入敌阵,在最短的时候内,以最凌厉的手腕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,以战养战,博得先机。统统都取决于他杀得够不敷快,够不敷狠,对此申元邛心如明镜,一脱手便倾尽尽力。
已经露过相的手腕,不宜再几次反击,夜路走多了不免碰到鬼,万一被对方禁止,堕入缠斗脱不开身,与他速战持久的本意分歧,倒是神念外放暗施偷袭,神不知鬼不觉,中招的金仙无一幸免,无人有所防备。申元邛以“食饵术”炼化了诸多金仙的神魂精元,识海固若金汤,神念更加刁悍,比起周寰殿一战时判若两人,有此底气,天然谋事更减轻烈,他趁着“东皇钟”震惊六合,众报酬之错愕之际,身影一晃绕过圆象,斜斜突入敌阵,直扑幽真人。
大涤子的建言顾头不顾腚,乍一听怪诞不经,赵壶细心揣摩,却听出了此中的担忧和真意。他们只是“道争”的排头兵,好不轻易站稳脚根,立下了桥头堡,这些年来战战兢兢,恐怕为高高在上的天庭所发觉,遣下天兵天将一气扫平,胜负尚在其次,关头是落空了“天庭”的灯号,又如何能招揽同道,强大幽冥道法?几次衡量利弊,赵壶终究还是决定放弃已有的基业,先一步扼杀平生大敌,哪怕再一次赤手起家,重新再来,也好过坐视申元邛崛起。
迦阑目不旁视,久久凝睇天涯,一颗心越跳越快,几如擂鼓,眼看着无数黑气涌入此界,化为一双大手,狠狠往两边一撕,撑破虚空,伸开一道深不成测的流派,下一刻,赵壶举步踏出,眸子幽深如长夜,径直落在申元邛身上。在他眼中,鬼域道法是一蓬高涨的炊火,一团回旋的暗潮,固然强大,却涓滴不惧他携众来袭,反有跃跃欲试之意。
赵壶大感不测,迦阑如此孤注一掷,有进无退,究竟是何企图?难不成他当真觉得仗着“金刚不坏之身”,便能够肆意妄为了?本来筹办的一道神通是针对申元邛而为,迦阑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,只得临时变招,翻掌按落,幽冥之气轰然落下。迦阑前冲之势戛但是止,双手交叉护在身前,如水中之石,举步维艰,幽冥之气冲刷着他每一寸肌肤,猖獗地往体内钻去,却被“金刚不坏之身”圮绝在外,他守放心神不为所动,周身佛光亮灭,头顶白气氤氲,一分分向前挪去,速率越来越慢,赵壶已近在天涯,但天涯之遥,却恍若天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