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比及用过了饭食,撤下了残羹,冯瑛才慢吞吞开了口,“我前日才得了一墨宝,贤婿且来与老夫一并观赏如何?”
楚窈听了,便依言叮咛下去,只叫捧了白水上来,用茶碗盛了,做个模样。
赵怡正对楚窈点了点头,闻声冯瑛问话,忙道,“是去了的,只是时候不巧,文渊正睡着,便只看了看,未曾叫他起来。”
过了一会儿,见楚窈缓过气儿来了,浅川才问道,“方才花影跟在背面,自个儿跑了,姐儿您也不说说她,就叫她去办差了。”
冯瑛领着赵怡走过鹅卵石铺就的巷子,在小湖边上住了脚,“贤婿是大夏人,想必未曾得见了我黎国景色吧?”
紫烟一怔,便明白过来,促狭的看了浅川一眼,用心特长在鼻子底下扇了扇,才对楚窈道,“我如何感觉,像是浅川身上的,浅川,你今个儿不会是把醋当香露使了吧?”
浅川见两人这般作态,立时便红了脸,也不说话,只瞪了紫烟一眼。
不待赵怡说完,冯瑛便拊掌大笑,“恰是要看好了时节呢,”冯瑛语罢,意味深长的看了赵怡一眼,“另有很多光阴,这秋景,还能看上几日,不过这墨宝,老夫但是喜好得紧,贤婿还是快些与老夫同去吧。”
冯瑛并不在乎赵怡答话的多少,只需求她答了便是,这不过是个话头儿,只看赵怡接是不接罢了。
“竟是如许?倒还真是小婿的运气了,”赵怡唇边勾起笑痕,口中却还不疾不徐道,“说来忸捏,小婿来时,便是看准了黎国的时节才来的,这时节如果不好,白来一回还是小事,若不能同泰山大人一起,赏遍这黎国秋色,这才是……”
一时氛围沉了下来,楚窈几个都不再说话,又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工夫,花影才从外头跑了出去,楚窈叫紫烟倒了碗茶给她,她也来不及说话,便一口气灌了下去,连灌了两回,这才歇了口气。
楚窈闻言,半张了眼,看了浅川一会儿,才对紫烟笑道,“你且去外头问问,是哪个小丫头把醋罐子打了,如何恁大的酸味儿。”
楚窈解释的简朴,却也不能完整撤销浅川的迷惑,不过这回,倒是紫烟先发了问,“姐儿叫她去做这事儿,原不该奴婢等过问,只是这花影……”紫烟想了想,换了委宛些的说法,“之前在府里,看着倒是个好的,现在回了本家,姐儿就不担忧她?”
“紫烟姐姐?”浅川另有些微迷惑。
冯瑛点点头,“你且去吧,莫叫我乖孙醒了,却寻不着人,”语罢,一时又问赵怡,“方才你在,可去见了文渊?”
闻声这话,楚窈脸上立时便染上了绯色,双眸含着情义,看了赵怡一眼,便伸手去推她,“过段日子的事儿,且过段光阴再说吧,现在,但是要先见我爹爹的,”楚窈停了停,又道,“不是早听了外头在催?快去换身衣裳吧。”
赵怡闻言,便拉了楚窈的手来,反问道,“这头回拜见泰山大人,怎会不严峻?”说着又抬手在楚窈鼻尖点了点,“等过段日子回了都城,你随我回府去,且看你拜见我爹娘紧不严峻。”
楚窈略扫了一眼,便对花影道,“把我前些日子才得的摺扇取来,扇套用阿谁藏青色绣着兰草的。”
花影返来时,赵怡正在帮楚窈系腰带,花影和一旁站着的紫烟相视一笑,这才上前去,“姑爷,这是姐儿叮咛备的扇子扇套,还请姑爷过目。”说完,花影便绷不住,笑了起来。也不晓得是为了那声姑爷还是旁的甚么。
花影承诺一声,便把楚窈的衣裳金饰搁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