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冬梅眼看这会儿赵凤是大吵大闹,一会儿就该揪着梁于归没完没了了,王冬梅从速上前两步,扶住几乎要双脚一软往地上去的赵凤,劝说道:“阿凤啊,你这是做甚么?阿爹跟他们叔侄俩说了些甚么谁都不晓得,何况这大过年的,一会儿阿爹出来见着如许哭闹不休的模样,更是不得了了才是,你先别哭了。”
她“嗯”了一声回应,随后也搬来小板凳,坐在卿尔尔中间,脱手摘菜,乡村人家,只要老一辈的还在,媳妇和儿媳妇是一样的,都是要烧火做饭,洗衣种菜的。
“晓得了,阿娘。”
“儿媳妇儿,待会儿去把明天买的肉和公鸡拿来做了菜,弄顿好的吧。”王冬梅说话有些叹着气,也难怪,她此人到中年,就这么一个儿子,到处护着,儿子却还是在家里消停不了。
一听自家媳妇还要偏帮着小儿,话里话外的意义都是由着小儿去外埠的意义,重重的一脚踩在刚才的烟头上,说:“保不准那孽子他就等着机遇,要离了这家,跟我这管不了他的老子把父子干系断绝了!”
婆婆一口一个“傻子”,卿尔尔也是听得进耳朵,放不进内心的,这对她而言算不得甚么,在叔叔家她但是没少挨她婶婶的骂,这骂的多了,人就也真百毒不侵了。
这算是临时安抚住了赵凤,王冬梅拉了梁全福往屋外门口走,小声问:“于归这半年悄悄在县城跟着他二叔忙和,不是挺好的吗?如何在这要过年的档口,又俄然提去外埠这档子事情呢?”
说罢,就反身进了里屋。由着眼看不对,吃紧忙忙追上去的媳妇在身后喊他:“孩子他爹,他爹,你等等,等等・・・・・・”
她们赶集不过几个小时就要赶归去,一回到家,就见着梁全福搬了凳子坐在门口,满脸笑容地试图打燃打火机,想要抽根烟,王冬梅心道不妙,疾步跑到他面前,问:“又出甚么事了?是于归返来了?”
梁全福点了点头,从嘴里把烟拿了下来,夹在指间,说:“他说过完年就跟着他二叔到城里去,然后再去外埠,明天一返来就跟他爷爷提这事。”
“这个不识数的混小子,就算是他有自个的筹算,也不能选在这大过年的当口啊。”王冬梅骂她这独子是骂给孩子他爹听的,哪次不是如许的。
“好端端地如何又提这个事情?半年都没闹着要去外埠,如何这时候・・・・・・那现在如何样了?”随后赶到的赵凤一听到梁全福提到自家那口儿也有份,赶紧问到。
梁全福瞧了一眼赵凤,说不出是甚么意味,停了一会儿说:“两小我都在阿爹屋子里,还没出来。”
赵凤从那以后更是没了职位,事事都得向着老爷子的态度和爱好,力求保全她那不幸的薄命女儿。
闻声她一门心机涓滴不在家里长辈恼火的事情上,王冬梅可忍不住了:“儿媳妇啊,你就不能多和你男人说说话儿,嫁来也是半年了,说你傻呢你又不傻,说你不傻,竟也是个半傻不傻的。”
王冬梅这话一出,恰好是踩到赵凤痛脚,老爷子一辈子都待在乡村,最是讲究逢年过节,最是忌讳大过年的闹事情,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担忧这大侄子,硬是要闹着大过年的出门触怒了老爷子,想到这儿,她立马噤了声,不敢再开口,把那几乎说出要死要活的话儿给吞进了肚子,只是眼睛里转溜着泪珠子,直拿如许儿往楼梯口望去。
实在,这梁老爷子在家一日,这两口儿在家就只能是没主张、没敢当家作主的人,只是作为女人家的王冬梅要比梁全福多个心眼,有个甚么事儿还能拿捏着点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