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冬梅这话一出,恰好是踩到赵凤痛脚,老爷子一辈子都待在乡村,最是讲究逢年过节,最是忌讳大过年的闹事情,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担忧这大侄子,硬是要闹着大过年的出门触怒了老爷子,想到这儿,她立马噤了声,不敢再开口,把那几乎说出要死要活的话儿给吞进了肚子,只是眼睛里转溜着泪珠子,直拿如许儿往楼梯口望去。
卿尔尔记得叔叔的话,作为媳妇就该做好媳妇该做的事情,瞧着时候差未几就去了灶房生火做饭,米下在大锅里,盖上以后,她就坐在灶前烧火,明晃晃的火烧的她眼睛有些花,她看这火候差未几了,起家去拿放在屋门口的菜,搬了小板凳坐在门沿边,摘起菜来。
“儿媳妇儿,待会儿去把明天买的肉和公鸡拿来做了菜,弄顿好的吧。”王冬梅说话有些叹着气,也难怪,她此人到中年,就这么一个儿子,到处护着,儿子却还是在家里消停不了。
她“嗯”了一声回应,随后也搬来小板凳,坐在卿尔尔中间,脱手摘菜,乡村人家,只要老一辈的还在,媳妇和儿媳妇是一样的,都是要烧火做饭,洗衣种菜的。
劝梁于归?她这婆婆真太高看她这个在梁于归面前连话都说不上的媳妇了。且不说前次两万块彩礼钱惹得梁于归不快了好久,就是她在凌晨给他筹办洗脸水的时候,也能看的出来她在梁于归面前还真是没多少存在感。
梁老爷子是打从心眼里喜好欢乐读书的孩子,当初梁全德把闺女考上重点高中的这个好动静传回家,想劝着老爷子办一场酒菜,也好借此和缓一下爷孙俩的干系,这梁老爷子也不是个实足的古玩,眼看这孙女也算是个争气的,只要今后有长进,也算是给祖上增光,他固然没点头但也默许了。
“这个不识数的混小子,就算是他有自个的筹算,也不能选在这大过年的当口啊。”王冬梅骂她这独子是骂给孩子他爹听的,哪次不是如许的。
王冬梅见儿媳妇儿这么个唯唯诺诺的样儿,恨铁不成钢,如果是自家的女儿早就不晓得挨了多少骂和打了,可这是新媳,嫁过来才半年不到・・・・・・
梁全福有些畏畏缩缩的,把烟在地上捏灭了以后,搓着尽是老茧的双手,他固然在家不像梁老爷子普通说话掷地有声,但这时候是真真给气着了,语气不甚好地说:“你又不是不晓得,他向来是个有主张的,做甚么工何为么时候想到过他老子娘的,更别说他到底如何想的了。”
卿尔尔瞧着这些个长辈惶恐不安,自个也是慌了神的,不过她镇静的是,梁于归几个月来都不提这去外埠的事情,这俄然提出来,想必是去定了的。
王冬梅眼看这会儿赵凤是大吵大闹,一会儿就该揪着梁于归没完没了了,王冬梅从速上前两步,扶住几乎要双脚一软往地上去的赵凤,劝说道:“阿凤啊,你这是做甚么?阿爹跟他们叔侄俩说了些甚么谁都不晓得,何况这大过年的,一会儿阿爹出来见着如许哭闹不休的模样,更是不得了了才是,你先别哭了。”
她们赶集不过几个小时就要赶归去,一回到家,就见着梁全福搬了凳子坐在门口,满脸笑容地试图打燃打火机,想要抽根烟,王冬梅心道不妙,疾步跑到他面前,问:“又出甚么事了?是于归返来了?”
说罢,就反身进了里屋。由着眼看不对,吃紧忙忙追上去的媳妇在身后喊他:“孩子他爹,他爹,你等等,等等・・・・・・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