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玨见了忍不住莞尔,轻叹一声,方得了些安抚。
苏玨斜瞪着狐妖,气得差点摔了手中酒盏。
苏玨原是心乱如麻,只想寻一处僻静之所。他这些日子跟长青熟稔了,此时一慌,倒是想也没想便朝着老槐树跑来。
苏玨几次思忖,最后终是下定决计,俯身凑到了儿子耳边。
何况他身为男人,当年业已结婚立室,自认满身高低并无任何娇媚妖娆之气……以是他苏玨究竟何德何能,能令人如此念念不忘啊……
深夜中的苏宅寂静无声,尚儿单独熟睡,四仰八叉地横在床上,一向脚伸出了衾被,睡也没个睡相。
“还不都是因为你!!”苏玨忍无可忍,腾地站起家来。
“你、你你……我不与你说!”
论貌,别说貌不及潘安,年青时就连颜家老七都比他漂亮矗立。论才,面前便有位李尧大人,人中俊彦,满腹经纶。
长青一顿,别有深意地瞥了眼苏玨:“可你家小儿那日偏生就落了水,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争着去救……唉,只能说这月老成心牵红线,誓要成绩有缘人呐。”
仓猝拍拍脑袋,拍散脑中旖旎。苏玨瞥一眼床上先生,慌觉此地不宜久留,忙仓促分开。
“……”你觉得你如此一说我便放心了吗?
昂首一看,公然见长青悠哉哉斜靠着树杈,笑得一脸幸灾乐祸。
“凤枕鸳被,芙蓉帐暖。我瞧公子面带桃花,春情泛动,想来艳福不浅呐。”
端庄恭良,相敬如宾,倒有些索然有趣,便感觉男女之间不过如此,再加上科考之事烦心,久而久之,也就兴趣缺缺了。
人说本日之果皆为他日之因。
苏玨被长青如许一说,心中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,仿佛明天楚先生就会一不谨慎把那香囊取出来当纸钱烧了。
一遭地覆天翻,这夜竟长的吓人。昨日还自夸尘凡看客,叹春惜春,这一转眼的工夫便又成结局中之人。
苏玨终是忍不住白了长青一眼,愁上眉梢,看着杯中槐花酒,一饮而尽。他踌躇着想对长青开口,问那人如何就会、就会……喜好本身了?
仿若魔音入耳,这两声轻唤竟犹自挥散不去。
玨……苏玨……
几日一次,倒像是对付差事。
苏玨双颊燥红,七窍生烟,也分不清是羞还是恼。
“长青!!”
苏玨一怔,收了脚步,继而满脸涨得通红,颤微微指着树上狐妖,气结道:“你、你本就晓得!!你、你……”
这么想着,床上的小孩儿便又翻了个身,挠挠耳朵,砸吧砸吧嘴,呓念着:“子曰……君子……比而不周……小人周而不比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