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羿点头。

“当日换囚的司狱两日前已被萧贺擅自羁押,不管他手上是否有确实之证,都无毛病其酷刑逼供……我现在不知动静是否是从那日当值的狱卒口中泄漏。如果,便有人证,那李代桃僵之事无从狡赖。当日狱中换人,我并未出面,故而晓得此事与我有关者只司狱一人。虽说昔日太傅与其有拯救之恩,又与我了解多年,可萧贺刑讯手腕,我亦不是头一遭领教,怕只怕……”

李尧亦不造作,直言道:“有能无能,便是天壤之别。丹青史册,雁过留声,莫非飞白未曾自问,人生仓促数载,你我又因何来这人间一遭?”

李尧微诧,继而倒是涩然一笑:“虽是深居简出,飞白动静倒是通达,看来我便是要瞒亦瞒不住了。”

李尧缓缓道:“因而我垂垂明白,仅仅为官又岂能充足?既为官,便要为百官之官,唯有于万人之上时,方能随心所欲,再塑乾坤。”

李尧与楚羿对望:“如果万一?”

“自问岂止一遍。”正因己身意难平,方知李尧心中难平之意。他与李尧,说到底亦是不异之人。他比李尧多出的,仅仅是这十年清寂罢了。楚羿自嘲而笑:“所谓翻云覆雨,再塑乾坤,便如盘古开天辟地,女娲造人补天,此乃神之所为。人非神,即便自夸才调横溢,尽非常力亦一定有五分红果。吵嘴参半,难顾全面,却恰好自赏自怜,自视甚高……归结到底,不过是得陇望蜀,贪婪不敷。”

“厥后刘氏、肖氏族长结合两族,集结四五十人持械到府衙门口找知县要人,只说当日私斗乃为刘、肖两家属内之事,要杀要罚亦由各家属长族规裁断,与官府衙门无关。如果县衙从中插手干预,则是罔顾宗族颜面,有违道义礼法。赵知县一时惶恐,直邀了两族族长进府相商,随后竟是于当日午后便将两族杀人者于牢中开释,并亲身派人送回族中。”

李尧闻言面上闪过一抹游移之色,他半晌不语,似是考虑。

楚羿却道:“便是要将此事传入皇上耳中。李大人,你大可娶萧相之女为妻,亦可在萧贺面前低眉顺目,唯有一点切莫忘了……这大齐的江山不姓萧。萧贺得知方弈未死,定会派人四下搜捕。他既然要捉人,我们便帮他捉。但是御笔一勾,能再杀我一次的,唯有皇上。”

楚羿沉吟:“太傅于司狱有恩,只是细算起来现在太傅已不活着,司狱纵_欲报恩,思及太傅后代尚在,亦不至于报到你我头上。故而我想,恩典当然有之,但是当日司狱肯将此等凶恶之事一口应下,应是心胸大义,志愿如此。此人并非贪恐怕死之辈,要从他口中将你供出,只怕比登天还难。不过诸事不怕一万,只怕万一。”

“只剩些皮外伤罢了,于行动无碍。”

李尧直直盯着一脸轻描淡写的楚羿,眉心不由舒展:“飞白,你这是想做甚么?后宫分歧他处,若坊间传出关于贤妃此等流言,且又事关方家……此事一旦传到皇上耳中,结果又岂是你我所能承担?”

“飞白意义是……”

“以后赵知县于登门拜访家父时抱怨连连,言辞间仍旧一副惊魂不决的模样。”李尧挖苦一笑:“贪恐怕死,唯唯诺诺,如同衣架饭囊……这莫非就是通过我大齐层层严选,委以重望的朝廷命官?这二十年来,赵知县当日之态便如烙印般深切于我脑中,乃至我少经常常回想起来,心中便不由愤激难消。我恨本身当日不在赵知县之位……家有家训,族有族规,但是杀人偿命,天经地义,我若为知县,定不叫族规家训凌于国法之上,以辱国之严肃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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