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却下了最后“通牒”:“你本日若不去,明日我就搬出去住。摆布这府邸我是管不了了,倒不如与你们直接分炊,我这老婆子一人住着才痛快!”
畴前梁氏应对老太太,总有另一套账目。
她只能强忍着让脸上染上笑容,奉迎地看向了老太太:“母亲这是动了怒了?哪个混账给母亲招惹来了这一堆费事事儿啊?若叫我晓得了,定扒了她的皮!”
她回身要走,老太太拉了苏春影:“春影,你带着杨婆子去。务必将这三年统统的帐本全数都给我拿来,我要最实在的帐本。”
房中氛围压抑,梁氏就算又怒又惊,也不敢当着老太太的面儿冒昧。
对下头的人混闹,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只要丫环小厮们凑趣着,他们就将有油水的肥差给他们。
梁氏达到的时候,就看到本身院子里的管事婆子们都跪着,房中老太太坐在主位,地上洒落到处都是这些下人们的“罪行”之物。
老太太眼中含怒,神情怠倦,苏春影正站在她的身后,用药油为她按摩头部。
这事儿在冬雪苑还不算大事,几个始作俑者凑了点儿钱赔给了这丫环的家里人,也就算了了。
叫她过来镇场子,天然没有题目。
跟着潘氏的那两个大丫环,也是自成一派。两边常日里谁也不平谁,她们虽不会像是小厮们那样直接打斗,但暗里争风妒忌,相互算计也很多。
杨婆子也感慨:“大夫人的院子里都如此疏漏,遑论旁的院子了?难怪常日里我们院子的想教唆府中其他院子的下人,都感觉可贵很。这事儿可不能闹出去了,也顾不得端方,本日是必然要打搅老太太念佛了。”
苏春影只是眸底和顺,叨教老太太:“祖母,可感觉头疼好些了?”
梁氏吓得一个激灵:“您若出去住了,可不是叫人戳了郡王爷的脊梁骨,说他刚当上郡王,就不敬祖母?”
梁氏忿忿地瞪了潘氏一眼,还想解释甚么。
自三年前,他受伤返来整日低沉以后,潘氏也感觉日子没了盼头。
她们买各种百般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,不当差的时候穿戴打扮比苏春影这二少夫人都奢糜,攀比之风骚行。
说罢,他就让人将这二十人全都捆了,又带着网罗到的东西,直奔老太太的吉祥阁。
潘氏常日里怯懦怯懦,但是畴前也是管得了一府之人的。
此中十个小厮,分为了两派,整日不是喝酒打赌为大丫环争风妒忌,就是打斗打斗。
杨婆子已经将人牙子叫来,早就发落了那些丫环小厮们。
她查探一番,发觉下人房都被翻查得七零八落,心道不好,赶快去了老太太的吉祥阁。
阿舒,便是潘氏的闺名,可见老太太是想起潘氏畴前管理府邸的好处了。
“使不得啊母亲!”
说罢,她还看向了苏春影。
看梁氏气势汹汹进门,潘氏美意上前,拉了她一把:“大嫂嫂,母亲是动了怒了,您还是缓些说话得好。”
但潘氏也没想到苏春影这么大胆,看到吕管事那张不成人形的脸,她都倒吸一口冷气,而后将苏春影拉去一旁:“你行事雷霆手腕自是不错。可若外头传出去说你是个不尊长辈,殴打府中老奴之人,你又该如何解释?”
她半点儿不慌,语气和顺:“旁人要如何说,我是管不了。唯有眼下既得的好处捏在手里,方才是正道。母亲,便是为了二爷,您也该抖擞起来。若连您都在府中昏沉度日,二爷另有甚么但愿和将来?”
但现在……仿佛又看到了但愿。
等大夫人梁氏收了佃租,欢欢乐喜地回到自个儿冬雪苑的时候,却发明院子里空空如也。
潘氏虽脾气怯懦,但在宅院当中行事也有本身的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