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卞罂寂然的模样,几近生无可恋。
按理说,王允也算行刺董卓的参与者之一,董卓死了,卞罂与王允都共同受益。
“略有耳闻。”司马黎沉默了一瞬。蔡邕是当朝极受敬佩的风雅名流,精黄历法乐律,称得上是为德高望重的大儒。他的女儿,便是后代传播千载的才女文姬。
“王允离身首异处之日不远了,无需你脱手,何必冒险。”司马黎皱着眉问道。
“曹将军啊……”郭嘉半眯着眼,任她擦拭着本身的头发,非常舒畅。他道:“我只知他们二人仿佛有过一段……”他说到这里,却停了下来。
与她了解光阴不短,司马黎听了她的论述也不免为之动容。
冀州太守韩馥,服从了其下谋臣的建议,白白将偌大的州府拱手让给了袁绍。如此,袁绍也成了名符实在的一方诸侯。
“你可知上月,左中郎蔡邕冤死狱中之事?”卞罂沙哑着声音,眼底藏着哀戚。
“嗯,他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住处,就等我们畴昔。”郭嘉说到这里,转过甚,半干的头发未经梳理,略显蓬乱,司马黎第一次见着他这幅模样,还感觉毛茸茸的有些敬爱。她腾出一只手,学着他平常的模样,摸了摸他的头,却被他抓住了手,语含笑意,问道:“郭夫人筹办好与我同去了么?”
司马黎闻言,又不免小抽一口冷气。
因而这回,便轮到了郭嘉。
那小我不成能是司马懿,也不成能是郭嘉。
前阵子荀彧就被他家弟弟拉了畴昔,待了没几个月就走了,拉拢失利。
“身首异处太便宜他了,恨不得这老蛆虫在长安城外曝尸七日才好!”觉着司马黎的力道松了下来,卞罂甩开她的手,恨恨道。
司马黎见她笑了,才记起可不就是卞罂泄了密,奉告郭嘉她在这么?
“唔……”郭嘉沉吟了半晌,又听她说道:“她应是暮年就与袁绍了解了,曹将军不也是她的旧识?”
卞罂节制不住地哽咽着:“如果不是寄父,我怕早就死在洛阳了……是他教我文学乐律,还为我取了表字。他的女儿昭姬,也像亲姊姊一样对我好。而现在寄父骸骨未寒,昭姬姊姊也被赀虏掠到了北地,下落不明。我除了杀了王允,还能为他们做甚么呢?”
司马黎还是扣着她的手腕,但垂垂松了力道。她凑得近了些,看清了卞罂久违的艳容。
她没想到卞罂如许狠戾,干脆又将卞罂的两只手双双擒住,反拧在背后,摁着她走到了僻静处。
难怪她年青尚轻,生得早慧,对待世事看得通透,比平常女子大气三分。
再过不久,曹操就将都城定在许,当时郭嘉也该正式投奔于他,她天然是跟着郭嘉一起,定居在那边的。
先前卞罂要杀了董卓,现在董卓死了,她又要来杀王允。
她心中的无法浮上来没多久,便听卞罂婉拒道:“不了,他也帮不了我。这里人多眼杂,我也待不了好久。如果此生另有机遇……再见吧。”
“好,我听你的……”卞罂苦笑一声,又道:“我还想留着这条命,去蛮夷之地找昭姬姊姊的下落。”
“啊,”他应了一声,慢慢道:“你可还记得辛评?”
在这项“买卖”中运作的,就是辛评等人了。
“不过,你当真决定要去冀州了?”话说返来,她也和卞罂一样,都以为他这个决定并不靠谱。
除了戏志才,便是曹操。
司马黎照实答道,他们将不日前去冀州。
颠末一阵胶葛,卞罂眼角的泪恍惚了她精美的妆容,司马黎瞥了一眼她描得细致的红唇,猜想她是以舞姬的身份,混到晚宴中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