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一下。”
刚过了转角，刚好下来一名锦袍男人，宋亦微微侧身，表示对方先过。
“这下晓得小孩子为甚么不能喝酒了吧。”宋亦发笑道。
“是。”锦袍人对女子唯命是从，转头斜了一眼宋亦道，“算你运气好，本日临时放过你一次，等我措置完闲事，再摒挡你不迟。”
宋亦一眼望去，那桌公然坐了几个捕快，腰系麻绳，斜挎腰刀，还拎着“留客住”，个个满面笑容。此中一个道：“我听人说，那老虎是山里的妖怪，不但吃了郑家两兄弟，还抓了他们的魂作伥鬼哩。”
宋亦撇撇嘴道：“少拿着鸡毛适时箭，别说是个掌管四时历法的秋官正，就是换你们监正过来，恐怕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师叔祖。”
二人身形交叉的一刹时，锦袍人俄然目光一冷，化手为爪，冷不丁向灰女人抓去！
宋亦冥思苦想着，完整没留意到身边的灰女人不知何时凑了过来，抱着酒盅偷偷喝了一口。等宋亦回过神来，灰女人已经快被辣成三瓣嘴了。
“头儿，你感觉是甚么人干的？”
等宋亦拿了钥匙，留了小费，灰女人的酒劲也完整上来了，走两步退三步，脸上还挂着傻笑，接连便是难懂的话，甚么“好大的窝”，甚么“三个羽士”之类的，引得门客都轰笑起来，店表里充满了欢愉的氛围。
“有，有！”小二验看照身后，态度更加恭敬，毕竟大周王朝官方认证的羽士，大多是有说法的，“天字二号房的钥匙，您拿好。”
“王捕头，你说，知州老爷非让我们去查甚么案？这不是把我们往老虎嘴里送么？”
“傲慢！”锦袍人斥道，“本官乃大周钦天监正六品秋官正，受命羁系天下妖鬼，你要方命吗！”
如何就不说了呢？在旁偷听的宋亦愁闷地摇点头。
“叽——”灰女人吐着舌头，说不出话来，只感觉天旋地转，眼冒金星。
“为何去不得？”宋亦微微一笑。
宋亦蓦地转头，一名气质清冷的女子，银纹蝶裙外罩着一件金丝雪蝉烟罗衫，如花树堆雪般立在楼梯旁。
“天涯天涯？！”锦袍人也是一惊，想不到在地处偏僻的阳州也能见到如此手腕，看来监正说得没错，此地定有蹊跷。
“大胆妖孽，安敢在大周王朝横行！”
“钦天监的人都这么自发得是吗？”宋亦无法道，“撂下狠话就想跑？你放过我了，我还没放过你呢。”
宋亦眉头微皱，那锦袍人伸出的手不知怎的，竟不管如何也没法伸到灰女人面前，等宋亦把灰女人抱起来，那只手才俄然往前窜了一截，一把抓断了楼梯雕栏。
“端方就是端方，不能变通。端方是死的，你也可以是。”
秋官正收了神通，低头见礼道：“监副。”
这兔子酒量也太差了。宋亦无法摇点头，拿出九霄观的照身勘合（大周身份证），叫太小二道：“另有没有上房？最好离楼梯远些，温馨些的。”
不过这王捕头话里的信息量也很足，大抵这明枝山上真的有虎老虎一类的山神。不管它吃没吃人，郑家兄弟总归是在山上失落的，明天去许灵官庙的时候，顺道问问它也就是了。
锦袍人嘲笑一声，“妖就是妖，迟早都关键人。此妖心智未成便可化形，今后必成风险一方的大妖，此时不除，更待何时？若不知变通，只按大周律行事，恐怕到时悔之晚矣！”
宋亦立于楼梯上，抱沉迷含混糊的灰女人缓缓道：“中间为何要对鄙人的童儿脱手？”
“传闻山上来了头吃人的老虎，把上山采药的郑家兄弟都吃了，尸都城没找到。连官府都贴了布告，写着：明枝山有虎，别去明枝山！中间那桌客人就是来调查此事的官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