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并不是鄙人所为,大抵有过路的道友看不过女鬼的罪过,才顺手撤除。”
宋亦含笑问道:“有甚么想吃的吗?”
“先来一壶尝尝。”
宋亦略一思考,俄然展颜笑道:“伴计如何晓得?莫非是这许灵官托梦奉告你的不成?”
“二位客长来点甚么?小店的招牌是虾仁白菜和百花鸡,别的还新上了一批时令蔬菜,您看?”
小二很有些绝望道:“倒也是,传闻高人是独来独往,也没传闻带个灰头发的女娃娃。不太小的却晓得,那高人不是路过,而是许灵官化身前来,专门缉捕女鬼的!”
“打尖嘞打尖,住店嘞住店!清蒸白菜烹虾段,一个小鸡剁八瓣!”见一身道袍的宋亦走来,酒楼迎客的伴计赶紧呼喊起来,“二位客长内里请!”
四菜一汤应当够了,宋亦又道:“你这店里有好酒吗?”
“恰是。”
宋亦一边喝酒,一边听书,不由哑然发笑。这一起上听到关于金罗汉寺女鬼的传闻也听了很多,间隔越远就越是玄乎。不过三天工夫,二三百里,故事就已经生长成宁采臣大战聂小倩了。灰女人倒是兴趣勃勃地听着,偶有迷惑的处所,还会天真地问问自家羽士是不是真的。
“好嘞。”
“这里是在开庙会吗?”灰女人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人,瞪大了眼睛左顾右盼,若不是手被宋亦牵着,怕是一步也走不动。
“酒色财气一堵墙,高人具在里边藏。有人跳出墙边外,便是神仙不老方。”定场诗念完,平话人一拍惊堂木,娓娓道来,“各位看官走南闯北,见地博识。看腻了才子才子,听惯了将相贵爵。明天咱说点新奇的,就产生在这淮阳道上。各位,可不是我编故事懵人,这是真人真事,信赖各位这几天也有所耳闻。说这淮州有个茶行,掌柜的姓孙……”
灰女人抽抽鼻子,指着路边的一家酒楼道:“这里,好香。”
“远是不远,就在西边的明枝山上,找个本地人探听一下都晓得。”店小二神采间有些踌躇。
“小的怎不晓得?”小二嘿嘿一笑道,“先生一看就是外埠人,不知这许灵官的灵验之处。许灵官乃是朝廷敕封的神灵,我们这片家家户户都要供奉。谁家有甚么不利事,就去山上的庙子里,给许灵官他白叟家上几柱香,再献上些贡品,保管心想事成。别的不说,前些光阴另有人给许灵官庙里供了猪头,说了淮阳道上女鬼害人之事,庙祝当场就答允道,‘只要情意虔诚,灵官定会措置此事’。您瞧瞧这才畴昔几天,那女鬼就被收了。”
灰女人支棱着耳朵听自家羽士点菜,听到满是她爱吃的,就高兴地在椅子上闲逛起了小短腿。
此地是个十字路口,再往南走半日就是阳州城,北通淮州,东往靖州,西向函州。像这类门路交汇之处,每日来往的行人与过路商贩不计其数,天然也少不了歇脚停宿的“办事区”。除了连成排的客店酒楼以外,四周村里的百姓也在路口摆了些食肆和茶摊,另有贩子当场拆货发卖,以袖里乾坤还价还价,比乡村的大集还要热烈几分。
宋亦见灰女人一向盯着本身的酒盅看,就拿了块点心塞她嘴里。灰女人面前一亮,很快就忘了喝酒的事,一边吃点心,一边侧着耳朵听酒楼的平话先平生话。
小二手脚敏捷,从酒缸里装了满满一壶酒,再给宋亦的酒盅斟满。灰女人凑上去闻了闻,昂首道:“和水的味道不一样。”
“瞧您说的,咱这广聚楼就算没有伴计也得有好酒啊。全阳州最好的锦堂春,从冯家正店高价拉返来的,包您喝了一壶还想喝第二壶。”
“小的记下了。”伴计固然迷惑这是喂兔子还是如何的,该叫菜还得叫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