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亦见灰女人一向盯着本身的酒盅看，就拿了块点心塞她嘴里。灰女人面前一亮，很快就忘了喝酒的事，一边吃点心，一边侧着耳朵听酒楼的平话先平生话。
“只是比来几日，客长却去不得。”
“小的怎不晓得？”小二嘿嘿一笑道，“先生一看就是外埠人，不知这许灵官的灵验之处。许灵官乃是朝廷敕封的神灵，我们这片家家户户都要供奉。谁家有甚么不利事，就去山上的庙子里，给许灵官他白叟家上几柱香，再献上些贡品，保管心想事成。别的不说，前些光阴另有人给许灵官庙里供了猪头，说了淮阳道上女鬼害人之事，庙祝当场就答允道，‘只要情意虔诚，灵官定会措置此事’。您瞧瞧这才畴昔几天，那女鬼就被收了。”
此地是个十字路口，再往南走半日就是阳州城，北通淮州，东往靖州，西向函州。像这类门路交汇之处，每日来往的行人与过路商贩不计其数，天然也少不了歇脚停宿的“办事区”。除了连成排的客店酒楼以外，四周村里的百姓也在路口摆了些食肆和茶摊，另有贩子当场拆货发卖，以袖里乾坤还价还价，比乡村的大集还要热烈几分。
宋亦道：“只是平常的阛阓罢了，庙会比这里还要热烈很多，不过要等过年才开，到时我再带灰女人去逛。”
宋亦淡然一笑道：“倒是有所耳闻，不过并没瞥见甚么女鬼，或许只是传闻罢了。”
宋亦略一思考，俄然展颜笑道：“伴计如何晓得？莫非是这许灵官托梦奉告你的不成？”
“这是酒，小孩子不能喝酒。”
“恰是。”
门口这位号召一声，就有小二笑容满面地迎过来，把宋亦和灰女人引到座上，拿个竹夹子，从滚蛋的锅里夹出来两只碗倒上热茶，又捡了几块点心一起端过来，还给灰女人拿了个木雕玩具，这套办事比起海底捞也不遑多让。
“有倒是有，不过如许人的没许灵官庇护，天然霉运缠身，整天走背字，乃至另有几个破了家的。”
我成替人了？
“过年……”灰女人咬动手指，眼中尽是神驰，肚子里也传来“咕噜”一声。
小二很有些绝望道：“倒也是，传闻高人是独来独往，也没传闻带个灰头发的女娃娃。不太小的却晓得，那高人不是路过，而是许灵官化身前来，专门缉捕女鬼的！”
“瞧您说的，咱这广聚楼就算没有伴计也得有好酒啊。全阳州最好的锦堂春，从冯家正店高价拉返来的，包您喝了一壶还想喝第二壶。”
“我三大爷的表姑邻居家堂弟二儿子的侄女。”
一人一兔逛逛停停，晓行夜宿，三天后的傍晚才走到阳州郊野的十字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