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喝水么?”郎俊侠隔着门问道。
“是,殿下。”郎俊侠答道,继而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生辰纸,双手恭敬呈予李渐鸿。
在这苍茫的存亡之河中,为他留了一条船。
郎俊侠说:“总有一天你会晓得的。”
他养好伤后,在鲜卑人的神山,郎俊侠的故里中销声匿迹,再进入高丽,混进客商队中,前去西羌,直到确认南陈朝廷中人都觉得他死了,方从西羌国展转到上京。
段岭哈哈笑了起来,郎俊侠从不打他,哪怕指责,也不带多少情感,未有大喜大悲,就像一株亭廊下的竹子,静肃立着。
段岭被吓了一跳,几乎将根部弄断,说:“我本身能照看。”
“你这一辈子,天然有人庇护你。”郎俊侠擦了手出来,说,“放动手中剑,拿起案上笔,霸道就是你的剑,人生活着,一辈子只能做好一件事,你既想学医,又想学武,哪有这么多心神?”
“我是汉人吗?”那天段岭忍不住问郎俊侠。
所幸老天待他不薄,仍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暗中前路上,给他留了一盏灯。
段岭迷含混糊地应了,还在榻上犯困,煦暖阳光从窗格上照出去,落在他的脸上,段岭便把脑袋挪开点儿,避开阳光。
畴前在汝南时,段岭常看花匠莳花,剪枝,移条,是以爱这行当,郎俊侠劝了几次无果,也只得由得他去,不迟误了读书就行。
“报酬刀俎,我为鱼肉,不学技艺,我就会挨揍。”段岭一本端庄地答道。
“侠以武犯禁。”郎俊侠答道,“目不识丁的粗人才习武,有甚么好学的?学了技击,便惹得一身费事。”
“是,殿下。”郎俊侠答道。
段岭拿着那封书牍,内心俄然有种奇特的感受。
“这是玉衡山产的石头。”夫子坐在厅堂正中,慢条斯理地喝着茶,说,“不成忘了,这石头从那边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