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下幽幽山风掠过空谷,与林间森森古木痴缠成一缕缕环绕的箜篌声,天涯流雾云舒云卷,凤凰眉眼低垂,专注手中之事,垂落鬓边的一缕乌发被风一吹,悄悄飘零而起,又悄悄翔滑而下,划过我的手心,带起丝丝痒意。
“唔,没有没有,再没下回,你说甚么便是甚么,我都听你的好不好?”我甚是共同地连声拥戴他。凤凰不免吝啬了些,我不过量取了他三百年修为,难为竟把他气成这副模样,抛开筵席一起追到尘寰来,唔,说不定他是替天厥后追捕我的,将我拿回天界咔嚓掉……
话音未落,凤凰却高耸回身,截道:“我如何能够不欢乐你!”生生将我那话的后半句“你实在并不欢乐我和你双修吧?”从中间一刀裁断,可叹可叹。
话音未落,本来满溪飘零的流光水泡顷刻间回声分裂,水温突然降低,滚滚然欲沸,周遭悠哉游哉游弋的七彩小鱼一只两只挣扎着翻起了白肚皮。
嗳?清楚是我手中受伤,他一只鸟儿这般好端端站着却说甚么罚的是他本身,不公道。
我端看了看扑哧君,利落道:“我不要和你生娃娃。”
凤凰看着袖口一丝血迹,道:“寰谛凤翎上天上天只此一支,我将它留给你,你还不能了然吗?”既而暗澹淡了面色,几分寂然道:“纵使你我必定相望背驰,不得美满……”
扑哧君一怔,继而,满面五官纠结,仿若腹中间、肝、脾、肺、肾皆移了位置,泫然欲泣道:“我脆弱的心肝嗳~”
握着我的手收了收,俄然双目一闭将头方向一边,面色一褪,嘶哑道:“是我动手重了些,本欲罚你,不想,终还是罚得我本身,罢了……”
凤凰置若罔闻,乌青着面孔携了我腾云驾雾飞了段路,最后将我抖落在一个绝壁边上,我绊了绊,幸到手上扶住一棵老松树,才勉强站稳了脚。忽觉手心一片火辣辣地疼,放手一看,倒是扶得急了些,手心被那老松树的褶子皮给划出几道细细的小口儿,几乎蹭去一层皮,疼得我连连甩手。
凭着我近百年来的经历,这只喜怒无常的鸟儿又不欢畅了。我立即聪明地作灵巧内疚状朝他一笑,岂料却换来他冷眼一瞥。
闻言,扑哧君冲动地握住了我的手,豪言壮语道:“如此,我们这就去双修吧!”
“双修就好了,做甚要生娃娃?”我不免迷惑,只听闻双修可增灵力,却没听过生个小娃娃能够增加灵力。
思及此,我悄悄一颤,打了个寒噤。
我捏了捏袖兜里的凤翎,不想竟是根如此金贵的毛儿,幸而没顺手清算被褥时将它丢了。
被条蛇握了手,我甚是难受,正待抽手,却听头顶传来个冰冷凉的声音:“只道彦佑君做神仙做得不耐烦了方才来尘寰做妖精,不想现在连妖精亦不想做了,竟惦记取灰飞烟灭不成?”
扑哧君顿了顿,心、肝、脾、肺、肾旋即又是一番乾坤大挪移,小小声问道:“锦觅仙子的意义莫非是只要不生娃娃,便承诺与我双修?”
得了如许宝贝,我非常对劲,遂凑上前去嘬了嘬凤凰的唇,我现在瞧下来男神仙果如狐狸仙说的普通都欢乐双修,凤凰送了我这般贵重的礼,我却没有甚么好回馈的不免说不畴昔,是以,便投其所好回赠个举手之劳的双修。
脸颊旁一阵风过,倒是凤凰携了我腾出溪面,耳旁还模糊听到扑哧君遥遥喊着:“锦觅小娘子若想我了尽管使咒唤我来,彦佑定当随传随到,无怨无悔!”
扑哧君欣然喟叹一声,恋恋不舍撒开我的手,作满面凄风惨雨状与我道:“锦觅小娘子,真真天妒鸳鸯!想当年他们就是如许拆散牛郎和织女的,不想你我现在方才情投,便要被活生生拆散。”继而又迟疑满志道:“你放心,等我再抓紧修炼些年初定将你夺回!一血本日之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