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母也是发了话,嘱她放心养胎,就连每天迟早的晨昏定省都给免了,凝香也担忧本身身子差,会保不住孩子,每日里都是在床上躺着,哪怕躺的满身酸痛,也不敢下床。
凝香胡思乱想着,见那郎中走来,神采倒也暖和,恭声道;“还请夫人伸脱手来。”
那郎中又是回过身,对着凝香浅笑点头;“千真万确,夫人今后可要谨慎安胎,万不成驰驱繁忙,牢记,牢记。”
“老话说,虎毒尚不食子,她肚子里的那块肉,终归是泊昭的孩子,是我的孙儿。”梁母寻到了一张凳子,渐渐的坐了下来,叹了口气。
秦氏听了这话,内心立时又是不安起来,可也心知凝香若真怀了孩子,短时以内定是没法长途跋涉,如此,倒也只能如婆婆所说,在秦州多住一阵子了。
少顷,便有嬷嬷赶了过来,梁母深吸了口气,叮咛道;“去,请个大夫来给二夫人瞧瞧。”
凝香懵了,不解的看着婆婆,梁母眼脸微微跳动,就连胸口也是狠恶的起伏着,她定了定神,只问凝香;“你这个月的月事来了没有?”
凝香的小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身下的被褥,鄙谚说见面三分情,她晓得夫君是定北侯,别说永宁公主,就连别的莺莺雀雀也是少不了的,她所仰仗着,不过是两人之前在罗口村时攒下的一点伉俪情分,又能撑的了多久?
凝香内心一跳,不免有些羞惭,自打前次听过那郎中的话后,她对本身能不能生孩子都是迷惑的,只盼着此次跟夫君进京,让梁泊昭再给本身请个大夫,好好治一治身子,此时听婆婆这般说,巴不得地上有个地缝,能让她钻出来。
凝香的心乱了,她摇了点头,很小声的说了句;“嫂嫂,你不晓得....”
郎中探出三指,扣在凝香的手腕上,梁母坐在一旁,一颗心也是怦怦直跳,眼底尽是焦灼。
秦氏闻得凝香有孕,也是一怔,又听得梁母如此说来,显是凝香母子尚且安然,那一颗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。
“既如此,婆婆且将心机全都收了,待叔叔派人来秦州,尽管要弟妹跟着去便是。”秦氏说完,沉默半晌,又是道;“婆婆昨夜与我说的那些话,媳妇,就当从没听过。”
周妈办事利索,也没过量久,便领了一个郎中仓促而来,梁母抬起眼皮,伸手冲着凝香一指,对着那郎中道;“有劳先生给我这媳妇看看,是不是有了身孕。”
凝香自打得知本身有孕后,就连走起路来都是谨慎翼翼的,想起郎中所说,这孩子已是快两个月了,算起来还是在罗口村时怀上的,而后她跟着夫君一起驰驱才到了秦州,所幸这孩子倒是固执,没在路上出甚么不对,不然,她可真是要恨死本身了。
瞧见秦氏,凝香自是欢畅,只从床上微微欠身,柔声道:“大嫂来了。”
“媳妇待会会遣人往京师捎信,奉告叔叔弟妹有孕的事,弟妹是走是留,还是让叔叔决计。”
梁母瞧着凝香娇怯怯的身子,内心也是没了底,固然她一向不喜季子,母子间隔阂极深,可凝香肚子里的这块肉,却也的的确确是他们梁家的骨肉,而梁家世代人丁薄弱,这个孩子,倒也不是不金贵的。
凝香不懂她为何变脸变得这般快,目睹着梁母神采不善,她也是闭口不言了,内心倒是有些难过,只盼的梁泊昭能快些让人返来,接本身进京。
秦氏听到响动,立时展开了眼睛,梁母上前,将秦氏口中的粗布取下,并将捆着她的绳索解开。
秦氏将碗接过,这几日,凝香几近每天都会开口相问,秦氏不知该如何作答,又见凝香因着害喜,脸庞更加瘦了,纤柔的下颚也是变得尖巧起来,就连神采也是惨白的,她心知凝香这些日子吐的短长,几近连饭都吃不下,即便为了孩子,勉强将饭咽下去,没消多久也还是会吐出来,这般的难受,自是会更加思念夫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