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儿已经睡熟，凝香守在一旁，细细的给孩子擦了把小脸，九儿已近两岁，每日里都是玩皮调皮，长欢殿里，整日都能闻声孩子的笑声。
南疆兵变，北疆胡人再次蠢蠢欲动，梁泊昭命令命镇北将军赵云平马上开往北疆驻守，本身则是不顾朝臣反对，欲亲身领兵平叛。
她不肯做他的皇后。
凝香不解的看着他，梁泊昭没有出声，只将那张纸与封后圣旨搁在了一起，而后，分开了长欢殿。
“香儿，我们之间，不该是这个模样。”男人双眸深敛，带着淡淡的苦楚；“我经常会想，我和你，如何就走到了这一步。”
“给皇上存候。”凝香垂下头，对着梁泊昭俯身行下礼去。
为了不受朝廷凌辱，他不得不将统统把握在本技艺中，为了保得妻儿，他只要不竭变强。
“皇上说，朝廷比年交战，已是拿不出充足的兵力平叛，自古到今，没有比皇上御驾亲征更能鼓励士气，即便左相大人与朝臣俱是反对，但皇上倒是铁了心，已经命令让兵部筹办了。”
如此，一向忙到出征前一日。
长欢殿。
梁泊昭对着她看了一眼，低声道；“你晓得我明日出征？”
想起那三个字，凝香内心还是会涌来一股酸涩的疼痛，她站起家子，刚要去驱逐圣驾，梁泊昭却已经独自走了出去。
皇上御驾亲征，如此大事，即便她带着孩子留在长欢殿，不问世事，也还是会从宫人丁中晓得。
平生一世一双人，老婆孩子热炕头，本身当年何尝不是求得如许的日子？他上交兵权，甘心娶官方女子为妻，只盼着做一对白头偕老的百姓伉俪。
“御驾亲征？”永宁听得这四个字，心头顿时一紧。
凝香摇了点头，她的声音轻柔，温婉温馨；“臣妾无才无德，也无子嗣，不配当这个皇后，皇上....还是立旁人吧。”
而当年，他们又何尝不是如许一对无权无势的伉俪？得来的是甚么？得来的是他被朝廷征召苦役，去修建城墙，伉俪别离。而她被张家公子上门凌辱，在灶间轻浮，若非他是定北侯，当真只是个乡野村夫，打伤张家公子，他那里另有命在？他们伉俪，又怎会有善果？
眨眼间，便有内侍恭恭敬敬奉上了纸笔，梁泊昭将纸接过，他的笔迹一如当年，如同铁划银钩，苍劲有力，半晌间，一阕字已是写完。
梁泊昭拿过那一册圣旨，搁在结案桌上，对着凝香开口；“这是封后圣旨。”
既然没法转头，那就只要一条路可走。
贰心知，自从透露身份，回到京师的那一刻起，他再也没法转头。
永宁微垂双目，没有吭声。
“你情愿吗？”梁泊昭看着她的眼睛。
交战疆场时，他不觉累，受伤流血时，也不觉苦，可直到这一刻，真是倦了。从心底深处衍生而来的倦意，伸展到四肢百骸。
“你若当皇后，又岂会护不住她？”梁泊昭淡淡开口，一双双眸利如刀刃，看着凝香的眼睛。
梁泊昭向着她走去，他的身材还是高大，脸庞的表面英挺通俗，他的眼睛深黑，终是缓缓伸脱手，却期近将抚上凝香的面庞时，停在了那边。
“太后娘娘方才遣了人来，说玉嫔娘娘克日胎象不稳，太后这两日也都是留在玉茗宫照看着玉嫔娘娘的身孕，太后说....皇上明日就要出征了，如有空，无妨去看一看玉嫔娘娘。”王公公好轻易才将这番话说完，一颗心兀自怦怦直跳，一面说，一面打量着梁泊昭的神采，目睹着梁泊昭面色如常，才悄悄抹了把盗汗。
梁泊昭为孩子掖好被角，起家，对着屋外言了句；“拿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