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嫔瞧着鱼贯而出的宫人,内心似是想起了甚么,眼底瞬时浮过惊惧,她沙哑着嗓子想唤人,却因产后脱力,嗓子在出产时也是变得沙哑,再也喊不出声来,即便用尽满身力量,也只能唤出几句微小的声音。
“她宠的,是玉嫔腹中的龙胎,是皇上的骨肉,玉嫔也好,董妃也好,在她眼里,都不过是给皇上诞育子嗣的器具罢了,是死是活,她不会放在心上。”
永宁将目光从玉嫔身上移开,淡淡道;“我们甚么也不消说。”
“昭儿小的时候,就是这个模样。”太后声音降落,许是如本年纪大了,想起淡薄的母子情分,竟是感觉心伤,心伤之余,不免对孙儿更是顾恤心疼。
永宁命诸人起家,向着玉嫔走近,就见她额前一层盗汗,见到永宁,挣扎着吐出了一句;“袁妃娘娘....”
玉嫔展开眼睛,只冲着嬷嬷微小的开口;“把我的孩子....给我....”
“娘娘甭怕,一复生两回熟,多抱几次就成了。”乳娘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,带着寒微的奉迎。
永宁头也未回,一句话也不想与玉嫔多说,只独自抱着孩子,走出了后殿,将玉嫔的凄厉的呼唤,尽数抛在脑后。
太后闻言,抱着孙儿的手微微一滞,她看了永宁好久,终是叹了口气,道;“杀母夺子,你这一招棋,走的高超。”
“太后.....”永宁声音沙哑,眸心微微明灭。
永宁脸庞垂的更深;“臣妾不敢。”
其他的宫人见到永宁,俱是纷繁跪下身子,向她施礼。
月竹站在永宁身后,垂着眼睛一语不发,她心知皇上从未传过折子,更没说过要将玉嫔晋封为妃,永宁此时说来,便是想让玉嫔吃颗放心丸,能尽快将孩子产下。
“娘娘,您抱抱吧。”乳娘谨慎翼翼的抱着皇宗子,将孩子递到永宁面前。
她眼皮也没抬,只悄悄的对着那两个产婆道;“玉嫔娘娘如何了?”
“这孩子跟着你,比跟着玉嫔强上百倍,有你如许的娘亲,哀家...很放心。”
永宁声音暖和,欣喜道;“你不消怕,太后已经去了法华殿为你们母子诵经祈福,就连皇上远在南疆,也传了折子返来,惦记取你产期已近,只要你诞下皇子,立即将你晋为玉妃。”
永宁垂下眼睛,又道;“可惜玉嫔本人却因失血过量,难产身亡,还望太后节哀。”
并没人理睬她。
“传哀家懿旨,玉嫔为皇上诞育子嗣有功,不幸难产,哀家和皇上都非常哀思,将她追封为玉妃,厚葬。”
“太后有何叮咛?”
太后上前,将孩子递给了她。
见她没有唤本身,太后也不往内心去,只对着殿外道;“来人。”
玉嫔拼着一口气,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打湿,阵痛袭来,终是忍不住收回撕心裂肺的嗟叹。
太后将孩子亲手送到永宁手中,粗糙的手指在孙子的面庞上抚过,轻声道;“哀家从没说过,你一向都是哀家内心最好的媳妇,也是最能婚配泊昭的女子,泊昭他....有眼无珠,瞧不见你的好处,可你为他,为我们梁家,为这大乾江山所做的统统,哀家都记在心上。这孩子就该跟着你,这大乾后宫,也只要你,才配当他的娘。”
永宁终究将那软软的小肉抱在了怀里,这就是她盼了如许久的孩子,梁泊昭的孩子。
“生了生了,皇上大喜,玉嫔娘娘大喜,是个小皇子!”产婆的声音透着喜庆,玉嫔产后乏力,听得是个皇子,内心既是高兴,又是高傲,躺在床上,一时候衰弱的说不出话来。
玉嫔已是疼的面色煞白,不住的呼痛,产婆也是忙得满头大汗,催促着她用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