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已是从法华殿赶回,端坐在主位,见永宁抱着孩子走出来,太后眼皮一跳,立时站起了身子,永宁盈盈拜倒,声音温婉温和;“恭喜太后,喜得皇孙。”
见她没有唤本身,太后也不往内心去,只对着殿外道;“来人。”
“她宠的,是玉嫔腹中的龙胎,是皇上的骨肉,玉嫔也好,董妃也好,在她眼里,都不过是给皇上诞育子嗣的器具罢了,是死是活,她不会放在心上。”
“生了生了,皇上大喜,玉嫔娘娘大喜,是个小皇子!”产婆的声音透着喜庆,玉嫔产后乏力,听得是个皇子,内心既是高兴,又是高傲,躺在床上,一时候衰弱的说不出话来。
永宁声音暖和,欣喜道;“你不消怕,太后已经去了法华殿为你们母子诵经祈福,就连皇上远在南疆,也传了折子返来,惦记取你产期已近,只要你诞下皇子,立即将你晋为玉妃。”
永宁看向她的眼睛,似是不敢置信,太后会如此等闲就将孩子交给本身。
玉嫔瞧着鱼贯而出的宫人,内心似是想起了甚么,眼底瞬时浮过惊惧,她沙哑着嗓子想唤人,却因产后脱力,嗓子在出产时也是变得沙哑,再也喊不出声来,即便用尽满身力量,也只能唤出几句微小的声音。
永宁回过甚,目光沉稳,向着月竹看去。
“谢太后。”永宁站起家子。
月竹摇了点头,主仆两对视了一眼,俱是明白相互心中所想,见月竹对峙,永宁不再多说甚么,两人一道进了后殿。
玉嫔展开眼睛,只冲着嬷嬷微小的开口;“把我的孩子....给我....”
那两个产婆对视一眼,皆是纷繁跪倒,对着永宁道;“玉嫔娘娘难产,失血过量,已经....没了。”
产婆恭宣称是。
“传哀家懿旨,玉嫔为皇上诞育子嗣有功,不幸难产,哀家和皇上都非常哀思,将她追封为玉妃,厚葬。”
并没人理睬她。
月竹欲言又止,碍着一旁的太医,只徐行上前,对着永宁道;“奴婢跟公主一块出来。”
“再有,皇宗子,此后交由袁妃抚养。他今后,就是袁妃的儿子。”
“袁和韵....你不得好死....把我的儿子还给我....”
听着孩子的哭声,她的眼泪也是收拢不住,一颗颗的从眼睛里落了出来,有一颗落进了孩子的嘴里,被他砸吧着吃进了肚子,仿似是母亲甜美的乳汁。
她眼皮也没抬,只悄悄的对着那两个产婆道;“玉嫔娘娘如何了?”
“娘娘用力,老奴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了,娘娘在使把劲儿!”产婆的声音也是沙哑,一声连着一声,绞着人耳朵。
玉嫔听了这话,本来就惨白的面庞更是变得惨无人色,她失神的看着面前的永宁,却如同看着一个妖怪,她似是明白了甚么,面上渐突变得惊骇,只对着殿外声嘶力竭的呼喊着;“太后....太后....”
永宁将目光从玉嫔身上移开,淡淡道;“我们甚么也不消说。”
永宁稳稳铛铛的将孩子抱在臂弯,她未曾看向玉嫔,只瞧着孩子的小脸,对着屋子里的宫人叮咛道;“速去像太后报喜,就说玉嫔娘娘为皇上诞下了皇子,于社稷有功。”
玉嫔早已脱力的身子在听得永宁的这句话后,不知从哪得来的力量,只攥紧身下的床褥,跟着产婆的叮嘱,一次次的用力。
怀胎六月时,太病院的院判就已断出她腹中怀的是个男胎,这个孩子干系着她平生的繁华繁华,皇上年近四十,膝下尚无子息,若等她生下这个孩子,便是子以母贵,等她诞下皇宗子,别说戋戋一个妃位,哪怕是那凤冠,保不准也会落在她的头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