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夫人道：“多劳寺人了。”再同杜少珏道：“送李寺人出门。”
杜少珏还是震惊不已，“父亲曾有申明君贤臣之语，但是如何？”
杜少珏不解：“当年贤妃之死究竟本相是甚么？”
“这……”杜少珏曾为周王侍读，见他有礼待下，可为好友明主，然迩来之事，他断交刻薄，何家转眼便散，杜少珏苦劝不成，顿时心冷，若他为帝王，只怕寡恩至极。
杜熠听此，冥思好久，终究道：“方才那太医，为父之前从未见过，他自称为宾州人士，才进宫奉养，为父传闻太病院的几位老臣或告老，或罪入红衣卫司狱，看来，圣上接下来，要有些仓促行事了。”
杜少珏一时起家，将秦朴所说的梁王调粮之事奉告杜熠。
杜夫人还在院中，瞥见他返来，道：“本日素君见了温西了，你六叔父现在在外不归，此事……说来不敷为虑，只是你六叔父的脾气，只怕我们给他搭个架子，他都不必然下来。”
杜熠道：“现在为父虽淡出朝堂，然你另几位叔父仍在职，圣上他既想将杜家做程临王后盾，又想事成以后将我们一脚踢开，呵呵，故而一时半刻，杜家尚且另有操纵的余地。只是，杜家历经三百年风雨，岂是为别人呼之喝来利用转眼又弃如敝屣？”
杜熠亦是点头，贰心中有些慨然，次子到底年青，且不经事，如果宗子还在府中……杜熠立即将这动机甩在脑后，违逆之子，不提也罢，便与杜少珏道：“你也说是一搏之机，现在前一步，只要这一线之机，为父退一步，可看满盘局势。”
杜少珏惊诧，怔怔但是失容，他忙道：“世族为国之台基，满朝文武过半皆为世家，圣上怎可不顾朝堂？”
杜熠道：“程临王年弱，不知贤愚，周王不堪重用，我等无有不臣之心，天然欲择明主而从，你感觉为父接下来作何筹算才好？”
杜少珏便又前去杜熠在外院的书斋，杜熠正坐下，便见儿子前来，摆摆手，令他也坐下，杜少珏问道：“父亲，圣上已经派了几波人来看望，父亲这般装病下去，只怕也不能拖得太久。”
杜夫人问杜少珏：“怎地这般晚才回家？”
杜熠略略挑眉，眼**光：“啊，陈王，其母十五年前遭贬废，到底少了几分名正言顺。”
李寺人同杜夫人道：“右相大人身有不便，夫人留步吧，咱家常来常往，不必多礼。”
杜少珏上前几步，向杜夫人略一施礼，道：“母亲。”又对那内侍微欠身，道：“李寺人好。”
他出了书房，被夜风一吹，望着天上明月洒满院落，水池柳枝轻摇，水面安静无波，此情此景，恰是一片好夜，然幽幽此夜当中，月色垂垂西斜，亦不晓得前程何卜。
杜熠道：“圣上擅权使均衡之术，这些年来一向使陈王打压几大世族，世人皆认陈王为众矢之的，连你都感觉是陈王手辣，乃知不是圣上之意？”
杜少珏道：“父亲的意义是……”
杜熠缓缓道：“他会信的，只要杜家能给他带来助力，何况，此番你六叔之事，正有行事之机。”
杜熠吐出口气，道：“如果我真的病地卧床不起，圣上只怕还放心些。”
杜熠略皱眉：“你听谁说的？”
杜少珏沉吟，又道：“那陈王恐怕不会等闲信赖杜家。”他是杜家之人，天然也要以杜家为先，他有父母兄弟姊妹，不能重蹈何家蒋家的复辙。
那李寺人亦是行礼：“公子好。”
杜熠轻笑：“朝堂当中，没有悠长的朋友，天然也不会有永久的仇敌。”
杜熠看着儿子，道：“少珏，若周王为君，你可帮手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