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连转头,透过窗纱看着前面不远处的温西,微微一笑,继而点头。
店东一喜,拿过那银子,笑容可掬道:“小的去寻河边的渔夫问问,如果有,定然挑大些的买来。”
他看着邵连,那“霜生”二字便是邵连的旧号,那幅《山雨欲来图》恰是他的笔墨,江南旧梦当中,可携醉而行,可拥酒长眠。
“天下惶惑……”杜羽深深闭目。
邵连为家中季子,他父祖在江东皆有盛名,杜羽久在江湖行走,认得他亦不奇特。邵连微欠身,道:“恰是小可。”
那日见胥长陵之时,他的话音又在心头响起,却字字似箭,箭箭入心,痛彻心扉之处,言语不能表述。他已不是阿谁叫做温言的江湖男人,他所追求的亦是这个天下。
邵连道:“杜六郎既能随遇而安,邵某岂是浮滑之人?”便拿起茶盏饮尽。
杜羽轻笑地点头:“无妨,去寻来便是。”
杜羽看他,也道:“本来是邵家小君。”
杜羽对她悄悄点头,请了邵连入坐,又给他斟了杯苦茶,道:“村野无可接待,莫怪。”
温西飞奔到车马房,马夫公然牵着一匹马儿立在门口,那马是她之前跟着舒阳公主去了西山兽园所骑的那匹,和顺妥当。
杜羽点头,任他拜别,那马车便也在茶棚外停下了,杜羽抱动手,靠在一旁的木柱旁,面带着几分无谓的淡笑,仿佛任何事都不能够令他不安。
杜羽一笑,道:“某于江南闲游,曾见未柳湖边燕来楼中挂有一幅《山雨欲来图》,落款为霜生,寥寥笔墨,写尽江湖风景,心中便已生神驰之意――是多么萧洒之人,才有这萧洒之笔?”
邵连明白他话中之意,江湖泛博,六合萧洒,为何要行于权势当中,为何本日在此见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