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是萤烛师叔,那这气度,该当也是那凌华派中的高人了,温西猎奇地打量他,“道师方才所说故交之女,莫非是认得我的长辈?”
萤烛只得将提篮递给早已躲在一旁的侍女,又取下肩头帔帛,略略一甩,那软绸竟似活了普通舞动起来,她展身跳到院中,一展手,道:“温女人请见教。”
温西嘴边一撇,眼眉飞扬,带着几分笑意掠身畴昔,二人瞬息对打起来,温西剑为守势,她一贯擅使快招,胜在矫捷诡谲令人防不堪防。陈王那日到底未曾还给她之前的铁剑,但还是给她弄来了一柄短剑,不似之前的那柄那般花里胡哨,仅是鱼皮握柄,牛骨剑格,一尺二分长,双边开刃,坚固不折,用来非常简便称手,温西固然还是有些不欢畅,但不得不承认比师父给的那块破铁,实在真的好上很多。
萤烛正领着两名小丫头从回廊走过,温西耳朵一动,俄然出剑向她凌身而去,萤烛忙揽衣飞起,避过温西的剑势,脚步踢踏,再缓缓在一旁落下,温西又一剑刺出,萤烛举起手中的提篮挡住,忙道:“温女人,婢子不会使剑。”
萤烛点头一笑:“婢子使得是软绫,不过防身之用。”
这位玄尘道师也笑着细细打量温西,点头道:“令尊与贫道另有几面之缘。”
萤烛的内家工夫非常精绝,吐纳之间底子不似这双十不到的年青女子统统的高深,那柔嫩无骨的绸缎被亦她挥动地似飞蛇般出其不料,温西对那久闻名声的凌华派又增了些猎奇,想必数月前冷疏竹一只飞筷扎穿那柳一郎的唇齿所用,亦是此法。
短剑被她使来如同手臂普通矫捷,挥切刺挑,无不凌厉凛冽。然萤烛亦应对自如,她并不与温西正面相斗,那软绫拂挥之间,如同名家执画笔,美人舞惊鸿,似水中游鱼,草间飞萤。
温西眸子一转,摆开架式,道:“不如过一过招。”
然萤烛的面色更加骇怪,“师叔?”
温西踌躇半晌,到底伸出方才握剑的左手,因方才比试,掌心有些发红,指节处另有这些光阴磨出来的水泡和硬茧,玄尘道师笑道:“不是这只,是女人伤了的那只手。”
她又对温西道:“这位是玄尘道师。”
“嗯?”温西绕绕头,看他满面浅笑,非常驯良,到底还是将右手放在了石桌上,手心还是还包着绢帕。
温西一怔,她尚且记得本身父亲姓名,然模样长相已经恍惚,她很小的时候,父亲殷澈便已经遁于江湖,小时她还不时问母亲父亲的下落,但燕夫人只是道他求真而去,若他解得心中怅惘,天然会返来与她们团聚,这乍然呈现的人竟说是父亲的旧识,怎能不令温西震惊。
然玄尘道师似能看破她心中所想,对她摆一摆手,笑道:“女民气中疑问,贫道解不得,不必多问了。”倒是将手一指,指着止音亭,道:“来来来,我们出来说。”
数个回合下来,温西力竭,渐露疲势,出剑亦减了威势,萤烛一抖软绸,绸缎轻巧飘落,她又披回肩头,道:“温女人承让了。”
萤烛跳上假山,温西就掠身飞旋上了止音亭,挡住她的来路,一剑刺下,萤烛投出软绸,下腰避开。
他便本身先出来坐着了,萤烛对一脸不解之色的温西点点头,道:“婢子去备茶品。”
本日恰是中秋佳节,陈王进宫去了,传闻是天子设席,文武百官都去皇宫领宴。而冷疏竹却一早就不见了踪迹,不知去处,温西在院中练武出神,也浑然忘了今夕是何夕普通。
温西自知不及,天下之大,人外有人,何况她见地过绣衣使的杀戾之气,陈王的长剑微挑四两拨千斤,天然不会因一时败下就心生懊丧,收剑道:“多谢指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