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玉妩抿嘴一笑，伸手扳正苏彦的脸，与其眼睛对视，“那大哥为何不敢看我？”
他如果一向留在京中，呆在阿爹身边，定会比苏玉妩更像阿爹苏世良。
她以此威胁刘益，本就是无计可施之下的无法之举，却不想误打误撞，刘益果然出面替苏彦摆脱，还将谗谄苏彦的两个下人斩草除根，永绝了后患。
苏彦被苏玉妩的恶相吓了一跳，“青青莫要这么说，当时我并没性命伤害……实在我这两日也当真想过，他们怕背上同谋之名不敢为我说话，这是人之常情……”
他这两日沉浸在洗脱盗窃罪名的轻松愉悦中，几位同窗老友一如昔日对他至心以待，热络订交，他底子没心机唯其他，也不肯回想前日之事。
想到这个，苏彦内心更加黯然。
苏玉妩深吸口气，压下内心的气愤不平，“刘府的事能够临时不提，大哥饶幸洗清脏名，可有当真想过，刘家为何前日还咬死年老是主谋，昨日却俄然转变态度，还雷厉流行措置了通同谄害你的两个下人？”
乃至于，吴家为求自保，将大哥以及阿爹，乃至全部苏家连累出来，大哥本就与吴远过从密切，到时要如何自辩？”
“不，我不但针对他，而是指全部吴家。刘家暗里与人勾搭，做了有违朝廷禁令的事，大哥该当晓得，朝廷明令制止官员行商，刘家不敢明目张胆违背律令，勾搭粮商吴家公开里替他刘家做事，吴远与大哥交好，安知他不是冲大哥苏家嫡公子的身份而来？
苏玉妩嘲笑，“以是他们就眼睁睁看着大哥去死？”
与畴昔一样的眉眼，可眉宇果断，黑眸清澈，没了小女儿家应有的稚气怯涩，嗓音还是清糯金饰，字里语间却慎重其事，不怒而威，苏彦有些恍忽，如许的苏玉妩倒是跟阿爹苏世良很像。
苏彦神采惨白，一句字也答不上来。
“这事不怪令伯，孙光杰和梁郁他们当时也未替我说话，不过他们昨日已经同我赔罪报歉，当时他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到，更惊骇帮我说话会背上同谋之名，以是……”
他发明，不过是数月不见，阿谁畴昔总密切又依靠的拉着他的手，寸步不离跟从他摆布的胞妹，仿佛朝夕之间变了小我。
苏彦怔怔望着苏玉妩。
苏彦完整呆住，惭愧又有些心伤，乃至不敢对上苏玉妩孔殷期盼的视野。
刘家之事一旦事发，连累甚广，替刘家做事的吴家第一个逃不了，到时吴远若以厚交之情让大哥救他吴家，年老是应还是不该？
苏玉妩心知苏彦已经将她的话听进内心，也不舍过分逼迫其，放缓了语气又说道：“天气不早，大哥早些安息，明日一早我们便要出发回京，吴远的事大哥回京后再当真细想也不迟。”
苏玉妩的这一番话如石破天惊，将思路游离中的苏彦炸醒。
苏玉妩并不知苏彦心中所想，见其发楞，只觉得是不明白她话里的意义，转头叮咛大小王氏守着门，等两人出了屋子带上门，这才放轻声音持续说：“刘益之以是出面替你洗清委曲，乃至承诺派衙役到各门各户替你廓清，是因为我手上有刘家的把柄。”
苏玉妩见苏彦神采暗淡，伸手握着对方的手，当真问：“前日在刘府上，大哥被人冤枉时，那吴远可有站出来替大哥辩白一二？”
两个下人是死是生苏玉妩并不在乎，只是，两人活着总归比死了更让某些心胸不轨的人寝食难安。
“大哥！”苏玉妩俄然之间不知该说甚么好，苏彦这性子跟她阿娘的确李氏一模一样！
苏玉妩抚额，心道：刘家结合吴家与江南盐商勾搭，发卖私盐，以私盐充官盐的事，她也在梦里偶尔听人提及，并无实证，乃至在梦里的她死之前，刘家贩私盐的事一向未被告密，没证没据全凭传言的事她如何说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