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世良将苏玉妩拉到身前,摸着她头顶,语声暖和,说道:“青青,你也说了,那是一场梦,梦里的事怎可做数?书院学业沉重,你大哥晚睡夙起,日日苦读,哪会有闲情逸致去同窗家游园,偷拿同窗书房里的白玉笔筒?”
这么说,白嬷嬷在徐氏身边整整十六年,以徐氏的心机和手腕,别说十六年,便是十六日也断不会让一个不忠于本身的人留在身边的。
“不要!”苏玉妩忙拉住苏世良的袖子,“阿爹,我没事。”
苏世良宠溺的态度令堵在苏玉妩胸口的窒闷稍稍抒解了些,她忍着眼眶微微的酸热,又问:“那白嬷嬷呢……”
苏玉妩严峻的望着苏世良,一眨不眨,恐怕错过他脸上任何神采。
这件事对他来讲,过分俄然,他有些混乱。何况,如许的肮脏事还是独一七岁的女儿发明的,他这个阿爹倒显得无能又愚笨了。
苏世良淡然打断苏玉妩道。
苏玉妩张张嘴,却不知说甚么才气让阿爹信赖她。
苏世良松了气,随即又严厉起来,一脸慎重问她:“青青,你刚才说的那些……你是如何得知补汤有题目的?昨日你用心用牛乳粥换了补汤,是替阿爹喝下毒汤?你年纪小,身子弱,怎可这般鲁莽行事?万一出了事……”
“可梦里……”
苏世良冷静看了她好半晌,才低声说:“青青,这件事没那么简朴。其一,那些药你可有留下证据?其二,便是证据确实,你喝的汤药的确有毒,仅凭铃儿片面之词定不了白嬷嬷的罪。依白嬷嬷的行事,也断不会留下甚么把柄在铃儿手中。并且,你忘了今早在东颐院产生的事,铃儿现在在大师眼中是个谗言佞语,害你与婵姐儿起龃龉的罪婢,她说的话有几分可托?”
苏世知己绪万千,一时不知说甚么好。
苏玉妩定下心,缓缓说道:“如果青青说,汤药中被下毒的不但是青青,另有阿爹您,您也信吗?”
前面产生的大事,苏玉妩没再说下去。
“青青……”过了足足一盏茶工夫,苏世良才从惊涛骇浪中回过神,嗓音比之前更暗哑,有种令民气酸的悲惨有力,“这些事不会产生的,你别胡思乱想,许是那些药的启事,让你做了这类恶梦……”
“青青……”苏世良声音有些沙哑,开了口,又顿住。
“如何措置那丫环,青青不是早有定夺?阿爹统统由你。”
这时,内里传来一阵谈笑声。
丫环们相视一笑,俱住了声。
苏玉妩放动手中的笔,昂首当真望着苏世良,“阿爹信青青吗?”
李氏忙冲身后说话的丫环嘘道:“小声些,别吵扰了夫君。”
“阿爹觉得娘娘俄然美意体贴起您的身子,每日都让贴身丫环给您送来滋补汤水,真的是因为您脚上那微不敷道的扭伤?”苏玉妩实在忍不住眼泪猖獗的流下,哀痛怒喊道:“那底子不是甚么强身壮身的补药,而是让您永绝生养才气的毒药!”
苏玉妩只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松,压在心口多日,让她提心吊胆、寝食难安的巨石终究移走,重新到脚有种被掏空的眩晕袭来,令她身子微微一晃。
“阿爹,你必然要信我。我晓得这些事,不是从谁那边听来的,也不是有人帮我,而是……我做了个梦。”
以是,白嬷嬷做的那些事,徐氏是知情的?
“便是此事与大伯娘有关,莫非阿爹也因惊骇大伯娘宰相父亲的权势,而不再究查此事吗?”苏玉妩抛开手里的紫毫,脱口诘责道。
她另有很多首要的话要跟苏世良说,刻不待时,阿娘李氏或许很快就返来,必须尽快说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