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氏掌持中馈数年,老成练达,长于掌控局面。铃儿刚一站定,她便开口了:“把昨日你家女人让你把这盒雪莲白玉膏送到长房的话,再说一遍。务必记着,要照实照说,如有半分不实,端方措置。”
“苏玉妩!”
有了苏玉妩递上来的台阶,周氏的神采好转很多,扯起嘴角干笑出声,“哈,晓得就好,从速把话说清楚,我曲解了不要紧,若让外人也跟着曲解……”说到这,被苏夫人凌厉的视野扫中,剩下的话给生生憋在了喉咙。
听了这番话,徐氏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,苏夫人已然满面怒容冲苏玉妩喝道:“孽子,还不跪下!小小年纪不学好,满口大话,歪曲嫡姐,感冒败俗,苏家百年清名怕是要毁你手里,你怎配为苏家女,今儿个我若不是措置了你这个不孝子孙,将来有何脸面面对列祖列宗。”
冷傲的苏玉婍此时也昂首去看苏玉妩,眼中有迷惑,更有核阅。
“玉妩晓得长姐对调制香膏香粉很故意得,无法这盒雪莲白玉膏是姨母所赠,不好转送嫡姐……”
思及此,铃儿扑通跪下,声泪哭诉:“奴婢不敢胡说,如有半句不实,天打雷劈。”
李氏此时焦心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深怕苏玉妩说错话获咎徐氏,忙说:“青青,你从速说实话,这雪莲白玉膏是不是你送给婵姐儿的?”
“玉妩免得。”苏玉妩轻声应道。
她之前感觉这个在小处所长大的三mm小家子气重,畏手畏脚,成日低着个头说话,跟那些个庶女作派一样,怪让她烦厌,不肯理睬。
李氏松了口气。
目睹女儿失态,徐氏忙出声救场,“既然两下各执一词,那就把丫环叫出去,让她劈面再将话说一遍。香蘋,你去把铃儿带出去。”
先非论苏玉妩敢不敢当众扯谎歪曲苏玉婵,局势已这般糟糕,旁人都开端替她焦急担忧不已,身为当事人的苏玉妩却淡然自如,竟半点不惧大难临头。
可惜啊,她还没来得及操纵好不轻易调查来的线索,苏玉妩竟然把自个给废了。
奴婢当时还问了句,‘女人当真要把这盒雪莲白玉膏送给嫡女人?’,我家女人说‘上回上复生辰宴上我落水的事,总归让长姐她们受了惊,这些天我又病着,长姐她们该担忧了。你亲身去一趟,也好奉告长姐她们一声,我身子大好了,她们进学本就辛苦,别再因为我抱病的事分了心’,奴婢句句失实,不敢有差。”
歪曲嫡姐、感冒败俗、不孝子孙,数项大罪压下来,足以让一个女子永久不得翻身。
没想到,苏玉妩另有本日这番平静安闲的气度。
该说她这个三妹无知恐惧,或是愚不成及?
苏玉妩冲李氏悄悄一笑,“阿娘放心,玉妩会实话实说。”
端方二字让铃儿神采惨白了几分。
她的阿娘老是如许怯懦,怕获咎苏夫人、获咎徐氏,扳连阿爹的宦途。又那样心软,她明显做错了,却只求她安但是不究查错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