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抗见不成模样,千劝万劝,终究着了几个宫婢将皇后从龙床边拉开,来到正殿上。内卫统领夏侯晋道:“请皇后娘娘节哀,皇贵妃娘娘节哀,众位大人也请节哀,眼下先定大事要紧,不然如何为大行天子发丧?”
柴彪神采凝重,眉头深锁:“你说了这么多,却有一点避而不提,若二皇子继位,将来外戚干政,乃是一大隐患。”
端木良一身银铠甲,手按剑柄从城门上沿阶而下,黑衣骑士快速上前几步,躬着身子,只对着他低语了几句,端木良神采一变,从腰间拿出钥匙,筹办亲身开启城门,那保卫讷讷道:“大。。。大人,他们没有出示。。。”
柴彪心中对他仍有怒意,沉着脸冷哼一声,端木良当即噤声。
宗煦在外间的炕上睡着了,两个内监拿了一床黄绫子被来,谨慎翼翼替他盖上。皇贵妃坐在他中间,右手捻动动手中的紫檀佛珠,轻声道:“你们不要怕,皇上是服食丹药过量而死,不与你们相干,我必然会保你们。”
“驾!驾!”两骑快马风驰电掣,转眼间来到了永和门,守城的门卫不等靠近,便大声呵叱:“甚么人!停下来!”
赵承恩抬手抹了一把泪:“皇上临终前急命召见皇贵妃和二皇子,谕令二皇子担当皇位。”
两扇沉重的大门缓缓翻开,收回“吱呀”的悠长的声音,两位骑士不敢担搁,重新上马,闪电般驰出城外。
顿时的黑衣骑士手持火把,腰佩长剑,技艺健旺的从马鞍翻落,语声短促的道:“我们是宫中侍卫,奉皇上密旨出城,快快开启城门放行!”
“回娘娘,已寅末卯初了。”
“但是。。。”
“你本日先想到来找我,你做得很对。”皇贵妃道:“你立了功,理应遭到嘉奖。”
“甚么?你好大的胆量!你不要命了么?”柴彪大吃一惊,站起来手指着他,怒道:“旷冲想干甚么?你们莫非是要造反么?”说时,早已一把抓起桌上的佩刀。
一旁的端木良听他如此说,忙抢着道:“皇上临终之时,曾口谕二皇子继位,现在柴统领带兵进城,恰是奉皇贵妃懿旨,保二皇子顺利即位,也是为此,部属大胆擅启城门。。。。。”
夏侯晋俄然“扑通”一声,在宗煦面前跪下,高呼道:“万岁万岁千万岁!”跟着于剑锋也跪下,连抗愣了一下,也便缓缓跪下,顿时里里外外乌压压的跪了一地,山呼万岁,声音震耳欲聋。
长乐宫此时一片死寂,统统的门窗被关得紧紧的,寝宫内,烛光在泛着幽幽的光芒,天子躺在龙床上,神采青灰,嘴唇皱裂,模样非常可怖。
黑衣骑士道:“你叫你们城门尉来,我只与他说。”
赵承恩道:“皇上仙逝前确曾急召皇贵妃娘娘和二皇子,谕令如有大事,着二皇子即位为帝,此事高丽两位娘娘和主子皆是见证。”
“将军,快醒醒,宫中来人了!”
那保卫嘲笑道:“你如果不能出示,别说叫我们端木大人来,就算柴统领来,也不能放你,我看你鬼鬼祟祟,非常蹊跷,来呀,把他们两个给我抓起来,带去城门上听候端木大人措置!”
卫演忙道:“统领息怒,端木兄弟如许做,是事出有因,皇上已于彻夜驾崩。。。”
皇贵妃点点头,缓缓闭上了眼睛,赵承恩和其别人各怀苦衷,都是沉默不语,不晓得过了多久,内里俄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,皇贵妃倏然伸开眼睛。
“既然统领心中也属意二皇子,那部属便掏心掏肺,一吐为快了。皇上荒淫无度,残害宗室,宠任方士,荒废朝政,这大燕江山,早已民气不稳,只要二皇子继位,反可窜改乾坤,保天下承平。”卫演语速极快,缓了一下,持续道:“皇贵妃娘娘出身高门,雍容端雅,睿智贤德,有母范天下之兆,臣早有耳闻,娘娘教诲二皇子,甚有法度,数次受皇上嘉奖。娘娘之父霍大将军,国之栋梁,功劳盖世。二皇子上有皇贵妃训诲,下有霍大将军匡扶,即位乃是天命所归,民气所向,他日不难成为一代明君,统领觉得我所说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