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蓉不欲多说,只道:“皇贵妃也知小主是受了委曲。”说着看了看内里:“奴婢不宜在此地久留,若被人晓得,又多生了事端,只望奴婢刚才所说的,小主已经听出来了。”
珠蕊躺在地上,七窍流血,身子已是生硬而冰冷,宝贞跪在她身边,双目又红又肿,哀号道:“她说,她想回金陵。。。”莲真见她死状如此之惨,几近哭晕畴昔,这时一提到金陵,更是震惊了满腔苦衷,横波恐怕她有甚么不测,将她紧紧搂在怀里,她亦不挣扎,只如木头人普通,痴聪慧呆的望着珠蕊的尸身。
横波也道:“桑蓉姑姑说得是,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,小主先需自保,不然我们的命真要一起断送在这里了!”
皇贵妃道:“就算没有烧,也查不出主使之人来的,何况死的是个宫女,没人会去大张旗鼓的去查,皇上这两日可没闲着。”
只这一会儿,炉内炭火已燃起,红十足的,屋内总算多了些许暖和,宝贞忍不住伸过手去取暖,忽而又想起一事,回身指着珠蕊的尸身,呐呐道:“她。。。她莫非就一向。。。”
莲真一怔:“皇贵妃。。。她会帮我们么?”
“你跟你们院史贺大人说声,就说本宫本日身子不适,想你在宫中值夜。”
李茂惊奇:“娘娘身子不适么?”
皇后拿着小铜火箸儿拨了拨小手炉内的灰,不紧不慢的道:“赵承恩已转禀皇上了,说那宫女被关出来后,因害怕而他杀的,皇上很不耐烦,斥骂了他一顿,说死了个宫女,有甚么大惊小怪的。”
莲真似是没听到她们的话,盘膝在炉火旁坐下来,出了一会儿神,然后伸手拿起了筷子,轻声道:“桑蓉姑姑送来的菜肴看着非常适口,你们刚才不是嚷着饿了吗?”
“起来吧,你本日在宫里值夜么?”
桑蓉道:“但是。。。”
皇后不置可否,过得一会儿,却嘲笑道:“敏妃这一石二鸟之计倒真是高超。”
桑蓉带了两个小寺人走了,莲真和横波直送她到门外,看着灯笼的火光消逝,这才回身回屋。
丽妃听她如此说,虽有满心的话,却不好再出口了,勉强又陪着聊了几句,便告别了。染春试了试,见几上的茶凉了,便换了一盏上来,笑道:“丽妃娘娘内心还是装着皇后娘娘,这几日存候请得勤。”
桑蓉心细殷勤,除了饮水和食品等,还替她们带来了火炉,以及一些上等银霜炭。那跟从而来的两个寺人亦非常机警,这时一个将食盒一层层揭开,将菜肴在地上摆开,一个却生起了火炉。
皇贵妃微微皱了眉,想了想,对疏桐道:“让高贤去请了李太医来。”
“险是险了点,撤除了亲信大患便是好的。她是断断不会容玫朱紫生下孩子的,看玫朱紫那模样,可不是甚么省油的灯,如果生下皇子,只怕没人在她眼里了。”皇后出了半日神,又道:“再说了,敏妃心机周到,既要脱手,天然打算精密,哪会等闲被人抓着把柄。”
丽妃低声道:“娘娘训导,臣妾知错了。”顿了一顿,又道:“皇后,你说,玫朱紫的孩子,是不是莲嫔。。。”
染春道:“大家都知宫内的灯市安插满是由敏妃的父兄一手筹办,她这一招棋,倒是行得险了。”
李茂微微抬开端,却见她如泉水般清冽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本身,心中莫名的一紧,只得横下心来,道:“听到是娘娘叫臣做的事,臣的胆量不知如何的俄然就大起来了。”
皇贵妃嘴角暴露一丝微微的笑意:“很好,你医术高超,又有充足的忠心,今晚便是你再一次向本宫证明这两点的机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