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正风苦笑道:“我师兄弟反面,武林朋友众所周知,那也不须相瞒。小弟仗着先人遗荫,家中较为余裕。我莫师哥却家道贫寒。本来朋友都有通财之谊,何况是师兄弟?但莫师哥由此见嫌,绝足不上小弟之门,我师兄弟已稀有年没来往、不见面,莫师哥本日自是不会光临了。鄙民气中所不平者,是左盟主只听了我莫师哥的一面之辞,便派了这么多位师兄来对于小弟,连刘某的老老婆女,也都成为阶下之囚,那……那未免是小题大做了。”

嵩山群弟子一怔之下,一时没人再敢上来。站在他儿子身后的嵩山弟子叫道:“刘师叔,你不停止,我可要杀你公子了。”

定逸师太见二人对峙不决,忍不住又插口道:“刘贤弟,这事便搁一搁又有何妨。本日在这里的,个个都是好朋友,又会有谁来笑话于你?就算有一二不知好歹之徒,妄肆讥评,即使刘贤弟反面他计算,贫尼就先放他不过。”说着目光在大家脸上一扫,大有应战之意,要看谁有这么大胆,来获咎她五岳剑派中的同道。

公然听得刘正风接口道:“费师兄此言,未免太也汲引小弟了。刘某只是衡山派中一介庸手,后代俱幼,门下也只收了这么八九个不成材的弟子,委实无足轻重之至。刘某一举一动,怎能触及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?”

刘正风神采慎重,说道:“当年我五岳剑派缔盟,商定攻守互助,保护武林中的正气,赶上跟五派有关之事,大夥儿须得听盟主号令。这面五色令旗是我五派所共制,见令旗如见盟主,原是不错。不过鄙人本日金盆洗手,是刘某的私事,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端方,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,那便不受盟主旗令束缚。请史贤侄转告尊师,刘某不奉旗令,请左师兄恕罪。”说着走向金盆。

费彬的目光在大厅上自东而西的扫射一周,他眼睛眯成一线,但精光灿然,显得内功深厚,说道:“此事怎地跟莫大先生有关了?莫大先生请出来,大师说个明白。”他说了这几句话后,大厅中沉寂无声,过了半晌,却不见“潇湘夜雨”莫大先生现身。

曲洋叫道:“不消多说!”足下加劲,只奔得三步,丁勉、陆柏二人四掌齐出,分向他二人后心拍来。曲洋向刘正风喝道:“快走!”出掌在刘正风背上一推,同时运劲于背,硬生生受了丁勉、陆柏两大妙手的并力一击。砰的一声响,曲洋身子向外飞出去,跟着一口鲜血急喷而出,回击连挥,一丛黑针如雨般散出。

刘正风一向什是平静,虽见老婆后代死在他的面前,脸上肌肉亦毫不牵动,这时却气愤难以停止,大声喝道:“小牲口,你对得起你娘么?”

那人走到刘正风身前,举旗说道:“刘师叔,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: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,请暂行押后。”刘正风躬身说道:“但不知盟主此令,是何企图?”那男人道:“弟子受命行事,实不知盟主的意旨,请刘师叔恕罪。”

大厅中沉寂半晌,一名年青男人说道:“刘师伯,弟子们获咎了。”便有三十馀名衡山派弟子走到恒山派群尼身侧,这些都是刘正风的师侄辈,并非刘正风的弟子。衡山派第一代的人物都没到来。

刘正风本来非常平静,但听到他提起“曲洋”二字,顿时变色,口唇紧闭,并不答话。

刘正风朗声说道:“众位前辈豪杰,众位好朋友,众位年青朋友。各位远道光临,刘正风当真脸上贴金,感激不尽。兄弟本日金盆洗手,今后不过问江湖上的事,各位想必已知此中启事。兄弟已受朝廷恩情,做一个小小官儿。常言道:食君之禄,忠君之事。江湖上行事讲究义气;国度公事,却须营私守法,以报君恩。这二者如有抵触,叫刘正风不免难堪。从今今后,刘正风退出武林,也不算是衡山派的弟子了。我门下弟子如情愿改投别门别派,各任自便。刘某聘请各位到此,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。今后各位来到衡山城,天然还是刘或人的好朋友,不过武林中的各种恩仇是非,刘某却恕不过问、也不参与了。”说着又抱拳团团为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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