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九龄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,却被程四爷在后脑勺呼了一巴掌,不重,蔡九龄自个儿还挤眉弄眼地笑,秋兰和小花都被逗乐了。
“大奶奶可别这么说,啥角儿不角儿的,再咋地也是下九流,哪当得大奶奶这句话?”蔡九龄谦善地摆手,姿势里另有些戏腔,感受还在甩水袖似的。
张小花想了想,既然话都说出口,也只能圆返来。
写完以后,就紧接着让蔡九龄试着唱两段,小蔡也是有工夫,按说男人唱思凡难度更大,但是蔡九龄也唱得有模有样,也入了情,只稍有瑕疵。
“这就对了,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呐!”
蔡九龄蹙着剑眉,他可听出了这戏的难度,要想唱好,非一日之寒啊!不过他也挺欢畅的,正愁着老戏都唱腻歪了呢!
回到春仁堂,果不其然,长青站在门外,虎着一张脸,看到祝府的马车,却又扭过甚去,一副“我活力了”的模样。
程四爷再看张小花的目光已经变了,内里多是骇怪,听她唱戏就晓得,她可不是做这行的,即便程四爷没听过,也晓得她出了很多错,而张小花也不是个沉湎于此的达官朱紫家眷,那她是从那里听过这戏的呢?
茹秋兰掩着嘴笑道:“四爷,您是里手,还问我一个内行人,我只是个听戏的,就能嗑嗑瓜子,哼哼曲儿!”
张小花叫小厮快点赶马车,她晓得长青那脾气,估计又是一顿训了。茹秋兰还没有纵情,在马车上还和张小花道家长里短,俩人都升起相见恨晚的感受。
“记得个大抵,唱错了可不能怪我。”
张小花把故事讲了一个大抵,听得三人是心驰神驰。
蔡九龄摇点头,懊丧地对程四爷说:“四爷,你说得对,是我学艺不精……”
“程四爷贤明,不过这也能伶仃做一曲了。”
“都是瞎胡吹的老话,你还信?”茹秋兰唠唠道,“行了,不迟误你们了,看来今儿的戏就这么一场了,小花,我们来的不是时候,走吧!”
张小花一半祝贺一半是真,蔡九龄有丰富的根柢,不管是唱、做、打都出彩,加上资质好,要想拔得头筹也不难。
“嗨!本来您都没听过啊!”
其间的念白也被她省略了,因为太太长远,她忘了很多句。
不过张小花方才出口,其别人仿佛都愣了。程四爷还觉得本身老眼昏花耳朵也不顶用了,瞅瞅蔡九龄,而蔡九龄感觉是自个儿学艺不精,扣问的眼神望向茹秋兰。
蔡九龄又蹦跶了,只是气得程四爷老脸通红。
当蔡九龄从幕后蹦出来时,已经是别的一番模样。
“小花!你不是说不咋听戏的吗?”茹秋兰拉住张小花的袖子问道。
“小尼姑年方二八,正芳华,被徒弟削去了头发。每日里,在佛殿上烧香换水,见几个后辈游戏在庙门下,他把眼儿瞧着咱,咱把眼儿觑着他……”
“蔡哥儿如果想压住别的梨园,干脆唱个最难的,思凡如何样?”
茹秋兰毫不鄙吝夸奖,让蔡九龄都有点不美意义。
程四爷故作严厉地板着脸,只是眼角已经按捺不住笑意。
“借你吉言,小花女人,传闻县里的梨园有很多名角儿,此次我也好去过过招,见地见地。”
程四爷叫人拿来文房四宝,自个儿提笔,刷刷刷写着小楷,一个个小字如泉涓涓涌动,不是文人的正骨,也不似女子的清秀,伶仃一派,光这字就是艺术,看得人赏心好看。
蔡九龄嘟囔了一会儿,低着头说道:“四爷,我不晓得能不能唱好……”
“小花女人,这‘思凡’以后,另有一折吧?”程四爷猎奇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