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饶是坐着,宁珞也感觉面前一阵发黑,她低低地喘气了两声,痴痴地看着窗棂外的几株绿竹,那绿竹纹丝不动,竹叶尖模糊可见几分枯黄,能够是因为在这盛暑中无人照看,落空了本来那飘然出尘的风骨。
风寒入骨,郁结在心,宁珞已经缠绵病榻三年多,一小我呆在京郊别院中,孤傲冷僻地度过了无数个日夜,繁华繁华、花腔韶华都化作了过眼云烟,剩下的只不过是心底还残存的一丝不甘罢了。
杨彦会不会真的如他所愿成为九五之尊?赵黛安可否母范天下?这两人最后会不会狗咬狗一嘴毛?
“你……说甚么……”她从喉中挤出几个字来,溅着血的手指颤巍巍举了起来,却又寂然落下。
于公公的眼中闪过几分庞大之色:“赵侧妃说得没错,王妃公然对那定云侯情深意重,王爷一片密意错付,主子真替王爷不值,再如许下去,王爷的一世英名迟早要就义在王妃手里。”
“留在我这里都是华侈了,还是赐给赵侧妃吧。”宁珞淡然道。
定云侯政务军务繁忙,本年刚从北疆回京,前几日却还在百忙当中拨冗前来看望,为了避嫌,那日他只是在门外说了几句话,却让她在接下来的几日中都思路万千,好似回到了那被娇宠着的日子里,有父母兄长的宠嬖,丰年青娇美的容颜,另有那肆意欢愉的豆蔻韶华……
于公公的神采发白,强撑着道:“王妃休要诬告主子,主子奉王爷之命而来,是王妃本身不守妇道,和那定云侯私相授受才惹怒了王爷。更何况这厮狼子野心,王爷千万留他不得。”
“王妃这又是何必呢?”于公公笑道,“王爷日夜惦记取你呢,只是实在是抽不开身,等过了这阵子王妃回城了就会晓得王爷的情意了。”
宁珞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,定云侯……是啊,在别院住了这么多些日子,都城里的名媛世家只怕都已经把她这个正牌的瑞王妃给忘了,只要定云侯一如既往地把她当作亲mm,各种新奇玩意儿不时送到她手上,珍稀药材更是从不间歇,只可惜她这身子,华侈了这些好东西。
的确,往年这个时候,就算有秋老虎也该只是些余威了,气候好的时候秋高气爽,恰是携一众亲朋老友赏菊品蟹的好日子。
那日在门外,定云侯一字一句地问。
这话没头没脑,还没等她说话,定云侯便走了,遗留在她脑海里的,只是那微微沙哑而降落的声音……
从雕花红木床中传来了一声轻叹,床帐轻挑,暴露了一张惨白肥胖的脸,恰是这间别院的女仆人――瑞王妃宁珞。
这么热的天,她还盖着一条薄薄的锦被,锦被上绣着大朵大朵素净的牡丹,可那火红的色彩不但没能让她染上半分喜气,反而更加衬得她的肌肤更加惨白,半分赤色皆无。
于公公一惊,却又赔笑着说:“那景昀是该死,一向以来就恃才傲物谁都不放在眼里,还胆敢觊觎王妃,在王爷面前大放厥词,说是王爷既然偶然无情,便要叛出都城带王妃远走高飞,也不想想,他的主子都被王爷紧紧拽在手中,更何况他一介戋戋定云侯?此等逆贼王爷天然不能容他,忍了几今后这才在北孤山设伏将他伏法,那逆贼也是短长,数百禁军围攻之下竟然面不改色,厥后还是王爷在高处射了一箭,这才身中数刀被吴统领一刀砍下了脑袋,死的时候眼睛还睁着呢,一向朝着城门外看……”
二十岁时随军出征抵抗外族于西北戈壁黄沙,历经三载,浴血斩获无数军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