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八岁时殿试中了探花,打马游街。

从雕花红木床中传来了一声轻叹,床帐轻挑,暴露了一张惨白肥胖的脸,恰是这间别院的女仆人――瑞王妃宁珞。

宁珞的心中一阵绞痛。

内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,到了门口又停了下来,别院中的王嬷嬷谨慎翼翼地叫道:“启禀王妃,府里的于公公来了。”

黑压压的乌云堆积在天涯,蜻蜓在湖面上低飞,沉闷的蝉声一阵高过一阵,听上去仿佛回光返照的挣扎。

二十岁时随军出征抵抗外族于西北戈壁黄沙,历经三载,浴血斩获无数军功。

宁珞苦笑着从锦被中伸脱手来,那双曾经如柔荑般纤长柔滑的手此时仿如枯枝:“绿松,扶我起来。”

“留在我这里都是华侈了,还是赐给赵侧妃吧。”宁珞淡然道。

她闭着眼睛,神情倦怠没有回声。

杨彦会不会真的如他所愿成为九五之尊?赵黛安可否母范天下?这两人最后会不会狗咬狗一嘴毛?

只是这一次,她几不成闻地轻笑了一声。

没人回声。

绿松是宁珞从宁国公府陪嫁过来的丫环,自从宁珞到了别院后,便改了口叫了她“女人”,偶然候她听着这两个字便会无端入迷了起来,表情也会好上几分。

仿佛一道惊雷从天而降,宁珞只感觉胸口一窒,还没等她回过神来,一口鲜血喷了出来,面前一片白茫之色。

十六岁在南周使团入京时临危不惧,枪挑南周将军,一战成名。

她的嘴角暴露一丝如有似无的含笑,终究坠入了无边暗中当中。

“王妃说她闷得喘不过气来,要开窗看看。”玉髓低声说,“这都快上玄月了,还热成如许,太不平常了。”

于公公的神采发白,强撑着道:“王妃休要诬告主子,主子奉王爷之命而来,是王妃本身不守妇道,和那定云侯私相授受才惹怒了王爷。更何况这厮狼子野心,王爷千万留他不得。”

是谁在药中下的毒?大夫、于安还是奉侍她的那两个侍女?

景昀真的死了吗?还是这个老宦官在骗她?

那日在门外,定云侯一字一句地问。

于公公一惊,却又赔笑着说:“那景昀是该死,一向以来就恃才傲物谁都不放在眼里,还胆敢觊觎王妃,在王爷面前大放厥词,说是王爷既然偶然无情,便要叛出都城带王妃远走高飞,也不想想,他的主子都被王爷紧紧拽在手中,更何况他一介戋戋定云侯?此等逆贼王爷天然不能容他,忍了几今后这才在北孤山设伏将他伏法,那逆贼也是短长,数百禁军围攻之下竟然面不改色,厥后还是王爷在高处射了一箭,这才身中数刀被吴统领一刀砍下了脑袋,死的时候眼睛还睁着呢,一向朝着城门外看……”

耳边传来一阵惊呼声,宁珞眼中出现一层血光,不知怎的俄然来了力量,双手用力一撑,半撑起了身子。

玉髓心一酸,喉中一阵哽咽:“我们算甚么,倒是王妃你……才叫苦呢。”

玉髓推开窗户往外探了探,一股闷热之气袭来,她游移了半晌转头问道:“王妃,这天看起来快下暴雨了,外头比屋里还要难受,要不还是别开窗了?”

二十四岁时得和盛帝亲封镇北将军,赞之为“大陈之栋梁”。

于公公的嘴巴一张一合,宁珞却听不明白了。

这话没头没脑,还没等她说话,定云侯便走了,遗留在她脑海里的,只是那微微沙哑而降落的声音……

宁珞沉默半晌,俄然问道:“那杨彦这是顿时就要心想事成了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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