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下来。
宁珞晃了晃老夫人的胳膊:“祖母你就饶了七姐姐吧。”
但是她自以为的才情在祖母眼里却一文不值,琼华书院的女子堂也只要宁珞有资格去,任凭她厚着脸皮让母亲来哀告也没用,反倒让祖母送了她“循分”二字作为经验。
宁国公府里就她们两个孙女辈的,宁珞是嫡,她是庶,身份更是天差地别。
宁珞定定地看着她,宁萱长得温婉娟秀,尤擅古琴。她从小就心高气傲,怎可惜命比纸薄,宿世的这场不测让府里府外统统的苛责都落在她的身上,将她的傲骨完整抽去,成了一名怯懦怯懦的女子。
他朝着宁珞伸脱手来,那十指如钩,眼看着就要抓住宁珞的肩膀。
老夫人哭笑不得:“你这孩子,这一摔莫非是把脑筋都摔傻了不成。”
可她也并不是一无是处,自懂事以来,在父母的悉心教诲下,她日夜苦学苦练,有幸在“琴”这一字上略有建立,更用心研讨诗书,盼着能在都城贵女中崭露头角,为二房也能挣来几分色彩。
正说着呢,屋外短促的脚步声传来,一个明朗的声音略带焦灼地响起:“珞儿,珞儿你还好吗?”
的确,宁珞的肤色白净,这藕红色不但没让她染上半丝俗气,反倒让她整小我都亮丽了起来,嘴角的小酒窝更显甜美。
宁珞屋里的都晓得,老夫人最喜好的就是大夫人,成日里盼着宁珞多学学大夫人的贵女风采,少一点二夫人的商贾之气。
宁萱抬开端来,呆呆地看着屋里的宁珞。
一旁的大伯母矜持地打圆场:“好了好了,别闹了,罚是必然要罚,不然臻川返来我们都没法交代,母亲,不如禁足半个月,罚她几个月的月例,再抄上百八十遍的书,也算是给个经验。”
紫晶立即回声而去,取来了裙子欢畅地说:“奴婢早就看出来了,女人肤色白净,配着这藕红色更都雅。”
宁珞尖叫了一声,再也顾不得淑女风采,抬脚用力地朝着杨彦踹了畴昔,一阵天旋地转,她惊喘着从梦魇中摆脱了出来。
“洛儿如何了?”老夫人顾不得宁萱了,仓猝去看宁珞的伤处。
宁珞悄悄紧跟了几步,低低地叫了一声“七姐姐”,宁萱的脚步一顿,回过甚来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:“九mm,是我动手没轻重害了你,你好好养伤,我转头再来看你。”
宁萱扯了扯嘴角,俯身磕了一个头:“祖母不必饶我,该如何罚便如何罚,此后我定当牢服膺住此次经验,千万不敢再在九mm面前粗心了。”
“女人还小,何必和大夫人一样成日里这么素气。”紫晶比宁珞还小一岁,分外活泼。
绿松瞪了她一眼:“就你话多。”
“七姐姐你别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,等祖母气消了我再求她。”宁珞抬高声音道。
“珞儿这是想逃?别做梦了,就算你逃到天涯天涯,也一样会落在我手里。”
宁萱苦笑了一声摇了点头,回身就出了院子。
门“哐啷”一声被推开了,有人一阵旋风般地闯了出去,一把拽过宁珞高低打量了几眼:“九妹,是宁萱推你的吗?这回我非得让她长点记性不成!”
杨彦咧了咧嘴,那笑容此时显得分外阴沉可怖:“那你想跟谁走?没有人敢要你,更何况,宁大人对劲着我这个半子呢。乖,到我这里来,我就不罚你了。”
“我不会再跟你走,你骗不了我了。”宁珞惶然地抓住了床角,和杨彦结婚八载,她向来没有看懂过这个男人,看上去对她一往情深、疼宠有加,可却能对她的血亲下狠手,也能疏忽赵黛云在她面前的耀武扬威。也是,就算再喜好又如何,比起那张至尊的龙椅,孰轻孰重就明摆在那边了。